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
蕭寂站在平坦的沙地之上,卻覺得無聊透了。
若非為了向隱年,有這些功夫倒不如躺在王府湖心亭里納涼看話本子來得舒坦。
于是,在一位提著長槍的壯漢,準備擠過最前方人群來第一個找打時,蕭寂直接轉過身,看向了高臺之上的向隱年。
“爺,王妃瞅你干啥?”林珩問。
向隱年與蕭寂視線交匯,突然笑了:
“玩兒膩了,找我收場。”
說罷,便直接起身,脫了身上的大氅,在一眾將士面前,飛身躍下高臺,立于蕭寂面前丈許,伸手就近奪過一名將士手中的長戟便朝著蕭寂擲了過去。
蕭寂接住長戟的下一秒,向隱年便抽出腰間長刀,閃身出現在蕭寂面前,對著蕭寂的腦袋砍了下去。
蕭寂單手橫過長戟,攔住向隱年刀刃。
可惜那長戟太輕,不堪一擊,當即便被劈砍成兩半。
而向隱年卻沒有留情面的意思,殺招接踵而至。
蕭寂躲閃兩次之后,高臺之上的林珩突然大喝一聲:
“接著!”
話必,一把通體漆黑的锏,便帶著凌厲的破風聲,奔著蕭寂呼嘯而來。
林珩的锏,是除了向隱年的刀外,最令戎狄聞風喪膽的兵器。
玄鐵鍛造,沉重無比,戰場之上隔著厚重盔甲便能將人頭顱砸碎。
這般距離,以林珩的力道,若是蕭寂沒能接住這一锏,想必當場就得被砸得腦漿飛濺。
所有人下意識抱頭閃躲,而蕭寂,卻在躲避向隱年大刀的空隙,飛身握住锏柄,幾個轉身間卸去林珩擲出來的力道,回頭便砍向了向隱年。
刀锏相接之時,縱使是向隱年,手臂也是一陣發麻。
在擋住了蕭寂一擊后,迅速倒退出數丈之遠。
幾個回合間,整個校場鴉雀無聲。
是不是真功夫,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光是林珩那把锏,軍中曾無數人掂量過其份量,讓他們揮舞幾下便罷了,若是真的拿那玩意上陣殺敵,怕是要不了一炷香的功夫,手臂都要舉不起來了。
再者是剛剛向隱年接了蕭寂一擊,倒退時腳下崩裂的砂石。
皆做不得假。
上一次,在城樓之上交手時,無論是蕭寂還是向隱年,都是試探居多,沒有兵器,更是束手束腳。
眼下這一來一回間,那棋逢對手的感覺再次讓向隱年激動起來,也再一次,對蕭寂出了招。
無論是向隱年,還是蕭寂,身手都實在是太快了。
能將兩人間招式看透拆析出來的人只有鳳毛麟角。
除了林珩,玉晴和其他幾位身手不凡的副將,其余人只能看見刀锏之間碰撞出的星點火花和無數被卷起的飛沙走石。
這不是普通將士能插得了手的對戰。
上午還曾笑話蕭寂是“小白臉”的漢子,如今在人群之中,看著蕭寂揮锏間的身影,只覺得脊梁骨都是麻的。
他看得分明,莫要說對戰了,蕭寂若是真與他計較,早些時候給他一拳,他也用不著刷馬廄了,直接準備下輩子投胎做人莫要再狗眼看人低就是了。
向隱年越戰越勇,一把長刀在他手上似是生了靈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