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查!!!那海東青當初是您賜予臣妾父親的,這么些年向來乖順,昨日不知怎的,喂食時便突然發了瘋,沖出鳥籠至今未歸!臣妾的父親是冤枉的!”
曹貴妃對利用母家向皇子下黑手的事,拒不承認。
皇帝接連死了三個兒子,算上先前死掉的三皇子,不到一年,宮里便辦了四場大喪,眼下早已無心再應對曹貴妃這番說辭。
“連只鳥都看不住,朕還指望他能為國效力嗎?叫他趁早回家養老吧。”
此話說完,當日下午,曹貴妃便稱了病。
太醫為曹貴妃看診時,皇后帶了宮中各位妃嬪去看望曹貴妃,結果有人不慎打翻了曹貴妃放在窗臺上的蘭花。
花盆應聲破碎,土壤里塞著一塊紙包。
皇后命人將紙包拿過來,卻發現里面裝著一些白色粉末,交給太醫一看,竟與致四皇子于死地的藥物如出一轍。
證據確鑿,曹貴妃有口難辯,皇帝當即下旨賜鴆酒,送曹貴妃歸西。
曹貴妃這般行為,明眼人都知道是為了十一皇子。
皇帝如今病重,這些人如此沉不住氣,就是在盼著他早死,觸了皇帝的逆鱗,誰也別想討了好,十一皇子看似無辜,但被其母妃牽連,哪怕是需要保全皇家顏面,也到底還是落了個終身圈禁的下場。
至于哪日去陪他已故的兄弟作伴,便不得而知了。
皇帝膝下十三子。
二皇子早夭,小十二不過總角之年,身量剛過成年男子腰間,小十三更不必提,老來子,如今話都還說不利索。
眼下算起來,除了太子和蕭寂,就剩下了六皇子,七皇子,十皇子還沒料理。
【你下手是不是有點太快了?】037近日著實有些被蕭寂嚇著了。
蕭寂靠在椅背上,手里晃著簽筒,掉出來一支簽,拿起來看了看,是一個大寫的【陸】字。
他一邊用拇指摩挲著那個凹陷的紅色數字,一邊輕飄飄道:
【我不能讓他等太久,他會想我。】
037便知道,蕭寂這是想向隱年了。
但也許是六皇子命好。
蕭寂還沒來得及對他出手,他自己便在齊射時,因為心不在焉失了誤,從馬上掉下來,摔斷了腿,整個小腿向前折去,基本是沒得救了。
有殘障者不得繼承大統,蕭寂為人良善,并不會在沒有必要的時候還不依不饒的趕盡殺絕,也因此讓六皇子留了條命在。
如此一來,礙事的,就只剩下了最后三人。
前段時間變故來得突然,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眼下情勢已經演變成這樣,只守不攻顯然太過被動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所有的一切變故都是從蕭寂回宮后開始的人,并不再坐以待斃,主動出擊的,就是七皇子蕭羽。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蕭寂自打回宮后也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人是有直覺的,而蕭羽的直覺,就一直很敏銳。
只可惜,在這個通訊極為落后的年代,沒人會懷疑到每一只落在窗臺邊,房檐下,樹梢上的鳥。
七皇子在與謀士交談,準備想辦法讓皇帝開壇做法,直指蕭寂是大越災星的時候,一只棕背小伯勞,就落在他面前,在他放在桌面上的點心盤子里啄來啄去。
被發現后,不僅沒飛走,還歪著腦袋與蕭羽對視,張了張口。
蕭羽便隨手掰開了一塊點心,將里面的餡料倒出來喂給它。
伯勞吃完了點心,落在蕭羽頭頂,擦了擦嘴,拍拍翅膀飛走了。
于是,三日后,待某位得道高人進宮,開壇做法時,那原本早就設計好會一直指向蕭寂明月殿的羅盤,卻怎么也不聽使喚了。
一個勁兒地瘋狂轉動,最后崩了里面的機關,停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勃然大怒,當即便將這位“得道高人”關押進了地牢,命大理寺連夜盤查,究竟是何處來的妖道。
而這一查,便查出十皇子的親舅媽,一直在那妖道的道觀里上香祈福添供奉。
宮里有的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輩,此事一出,十皇子縱是跳進黃河也難洗清了。
蕭羽足足三日沒能閉眼睡個安穩覺,只覺得蕭寂邪性得厲害。
左思右想,還是邀請了蕭寂,在宮外天香閣一敘。
美其名曰,和兄弟拉拉感情。
蕭寂欣然赴約,坐在蕭羽面前,光喝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