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沒有動靜。
蕭寂站在門外,借著手電的光,朝里看去。
床上沒人,屋里也沒人。
他按下了門把手,病房的門便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蕭寂推門的瞬間,抬手,用手電筒擋住了猛地朝他襲來的拖把棒子。
“是我。”他淡淡道。
手電筒的光照在天花板上,閃了閃,熄滅了。
但剛剛的光線,已經足以讓舉著拖把棒子的林川看清蕭寂的臉了。
林川頓時長出口氣,懸了許久的心,落下來一半,在黑暗中緊緊盯著蕭寂:
“剛才發生了什么?你沒事吧?”
蕭寂和林川對視,反手將病房門關住反鎖:“給職工宿舍騰了一個床位,沒事。”
林川聞言,神色有些古怪:“騰床位?你把查房的護士.......”
“處理了。”蕭寂回答。
林川雖然在跟蕭寂說話,但他握著那截拖把的手,力道卻并未放松,整個人也依舊呈防備狀態,緊繃著。
他狐疑地看著蕭寂在黑夜中難以辨認清楚的臉,許久突然篤定道:
“你不是蕭隱年,你是誰?”
蕭寂聞言,也不禁有些驚訝于林川的敏銳,他什么都沒說,直接將身體的掌控權還給了蕭隱年。
蕭隱年用力深吸了口氣,收回擋在林川把拖把上的手,甩了甩手腕:
“是我,放心吧,我沒事。”
話音剛落,不等林川繼續盤問,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覺又涌了上來,他連忙一把推開林川,沖進洗手間,又是一陣干嘔。
林川聽著洗手間里的干嘔聲,剛才還懸著一半的心,這才終于咽回了肚子里。
他嘖了一聲:“沒事吧年哥?”
蕭隱年嘔了半天,才抽空說了一句:“別他媽管我。”
許是有生之年頭一次直面這樣的場景,盡管有蕭寂告訴他,讓他安心休息,蕭隱年還是整整一晚上沒睡踏實。
夢里翻來覆去都是自己那個好賭酗酒又愛家暴的爹,還有在洗手間慌忙沖洗菜刀的娘。
第二天一大早,再一次看見查房的醫生時,蕭隱年只是睜著眼,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感覺怎么樣?”
醫生溫柔的笑一如昨天還沒挨打的時候。
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太好。”蕭隱年道:“我想找您聊聊。”
他言語間非常禮貌,和昨天暴起打人的時候,判若兩人。
醫生一邊在病歷上記著什么,一邊點頭:“九點鐘到二樓醫生辦公室來,你需要做一次全身檢查。”
說完,他又例行公事地問了林川幾個問題,在林川一番胡言亂語的應對后,便離開了病房。
林川看向蕭隱年:“你自己去辦公室行嗎?要不我陪你去在門外等你?”
蕭隱年猶豫了片刻,按理說,只要在規則之內,白天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但他自己好說,林川一個人閑逛,他怕有什么萬一會難以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