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的這趟列車漫長路途的終點。
蕭寂坐在原處沒動,捋了捋時間線。
眼下他剛剛回國,按照原本的時間線來說,遇到裴隱年大概還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而且蕭寂和原主性格差距太大,正常來說,原主身為布衣百姓,不敢得罪了學校里那些高官子弟,被欺負找家長談話也是無可厚非。
但于蕭寂本人來說,跟他的形式風格就有些大相徑庭了。
他沒打算按照既定的命運線行事,而是問了037:
【他人現在在哪?】
037:【在警署,和趙總長喝茶,你有什么想法嗎?】
蕭寂淡淡:【沒想好。】
但037卻覺得蕭寂肯定是已經有想法了:【你不是說,主動權都給他嗎?】
蕭寂倒是也沒否認:【他自己這么覺得就可以了。】
他坐在座位上,等著車上的乘客陸陸續續都下了車,車廂也變得空蕩后,才站起身,拎著自己的老舊行李箱,不緊不慢下了車。
此時雖已入夜,但車站上人很多,順著人流出了站臺,更是一瞬間就涌入了十里洋場的喧囂夜色。
蕭寂穿梭在四處招攬生意的黃包車附近,漫無目的地在車站附近徘徊。
這年頭亂,亂在各方各面。
短短十幾分鐘,蕭寂便看見了不下五個扒手,將手伸進別人的衣兜。
他在猶豫片刻后,隨機挑選了一位扒手,在與其擦肩而過時,順手將自己的錢夾,塞進了扒手的口袋。
之后,便前往了華亭總警署。
“我要報案。”
蕭寂在警署大門口,對值班的巡警道。
巡警抬頭看了眼蕭寂身上的粗布長褂,和他手里破舊的行李箱,無精打采地敷衍道:
“什么案?”
蕭寂道:“錢夾丟了。”
這年頭,死人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更遑論這種丟錢夾的小事。
巡警聞言打了個哈欠:
“有多少錢?”
蕭寂張口便道:“五百大洋。”
那巡警一聽,嘿了一聲,這才正視蕭寂:
“你是大半夜閑的沒事兒跑到這兒來拿老子開涮吧?你一個錢夾能夾五百大洋,那我三十平米的院子豈不是能住二百姨太啊?”
蕭寂很實在:“看你的態度,說少了不會幫我找。”
巡警差點被他氣笑了,華亭的案子多到辦不過來,花錢走關系的尚且還要看花的錢夠不夠多,走得關系夠不夠硬。
丟個錢夾屁大點小事自認倒霉就完了,特意跑到警署來報案的,他還真沒見過幾個。
但到底是公職,巡警倒也沒把話說得太難聽,只是敷衍道:
“知道了,會幫你找的,有電話就留個電話,沒電話就過兩天再來問問,我幫你登個記。”
蕭寂看著那巡警:“你都沒問我丟哪了。”
本來上夜班就煩,巡警眼下只想把蕭寂打發走消停一會兒,也順著他:
“說吧,丟哪了?”
蕭寂淡淡:“我要知道丟哪了,我還用來找你們嗎?”
“嘿!”
那巡警聞言,一拍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小子真來找茬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