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隱年聞言,盯獵物般,盯著蕭寂的眼神中便帶了威脅:
“你試試。”
蕭寂是不會跟裴隱年硬剛的,但從正兒八經的老夫老妻又再一次回到起初被包養時的狀態,蕭寂也沒多高興。
裴隱年說是“跟”,那他就只會演好這一個“跟”字。
反正對此,他早有經驗。
他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只站起身,對裴隱年道:
“不早了……”
誰知話還沒說完,包間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隱約間,蕭寂聽見了有人在哭,聲音還有些耳熟。
他蹙了蹙眉,朝包間外走去,一開門,就看見一婦人拉著老板娘的袖子,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著:
“老板娘,你行行好,那盤子真不是我打碎的,是老張推了我一把,我才沒站穩……”
“這筆錢我賠不起啊,我家里還有個生著病的女兒,你行行好啊……”
老板娘也有些頭疼,抽出自己被婦人攥在手里的衣袖,為難道:
“姨,不是我難為你,你要是打碎一兩個盤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剛剛清算出來那一摞碗碟可不少呢,我們這開店做生意的,總不能賠本兒不是。”
那一摞碗碟的確不少。
和平飯店的檔次和規格放在這兒,用的碗碟瓷器都不是便宜的次品。
算下來,能抵這洗碗工幾個月工錢。
那婦人一聽,當即就要跪倒在地。
只是身子還沒彎下去,就被人托住手肘,拉了起來:
“多少錢。”
蕭寂一手撐著蕭母,看向飯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見狀一愣,以為是這邊的喧鬧吵到了蕭寂和裴隱年,連忙賠笑道:
“喲,這不是裴大少的貴客嗎,店里的小事兒,就不勞您費心了……”
蕭母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蕭寂,前些天蕭寂也問了她在哪打工,她怕蕭寂來找她,讓蕭寂別管。
剛剛她本想跟蕭寂說話的,但聽這老板娘的話,蕭寂似乎是搭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脈。
剛剛的哭喊聲頓時就收了回去,一言不發。
對于蕭母來說,賠錢事小,大不了白干幾個月,或者找人借,都行。
但耽誤了蕭寂的正事,影響了蕭寂的發展,那可絕對是了不得的大事。
蕭母不敢吱聲。
而很快,被單獨丟在包間里的裴隱年也走了出來,神色冷峻:
“怎么回事?”
老板娘見到裴隱年,就像見到了親祖宗:
“爺,實在是不好意思,您瞅瞅,這店里的人手腳笨,闖了點禍,攪了您雅興……”
“說事。”裴隱年蹙眉打斷她。
老板娘便連忙將蕭母打碎了碗盤的事簡單說了兩句。
話落,裴隱年看著蕭寂攙扶著蕭母的手,問他:
“你認識?”
蕭母在這飯店刷碗的時間不短了,有幾分眼力,看著裴隱年的氣度和架勢還有老板娘的態度,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自己的兒子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吃飯談事想必費了不少心思,自己決不能給蕭寂添麻煩。
于是她從背后偷偷掐了蕭寂一把,示意蕭寂不要管她。
但蕭寂卻恍若未覺,只是瞥了她一眼,對裴隱年道:
“家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