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是個很傳統的女人,這幾個字,哪一個她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她就不怎么明白了。
她愣了半晌:“什么叫看上你了?什么叫讓你跟他?”
蕭寂:“他喜歡我,想讓我跟他過日子。”
蕭母消化了片刻,待反應過來蕭寂在說什么的時候,當即就怒了:
“不可能!放屁!咱把錢還他,這太不可理喻了!”
蕭寂沒什么反應:“那蕭苒呢?她的病再拖下去,應該活不了幾天了。”
到底是親生的。
眼下有了辦法,蕭母也不可能完全無動于衷。
但她的偏心,還是讓她很快說出了一句:
“那也不能把你搭進去!”
蕭寂豎起食指,對著蕭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
“我是自愿的。”
打發蕭母,費了蕭寂不少口舌和精力。
蕭母沒那么快接受,但蕭寂的態度,也讓她明白,這件事,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蕭寂照舊在藤編沙發上將就著。
第二天又照舊早起去學校上課。
學生的叛逆有限,沒了幺蛾子,學會了尊師重道,蕭寂在校的日子就變得無趣起來。
而晚上放學后,一出校門,就果不其然看見了裴隱年的車。
只是和昨晚不同的是,今天,裴昕云也在車上。
蕭寂和裴隱年在相互問候之后,就一副不熟的模樣,各自看著車窗外。
到了裴公館,裴隱年先是安排了晚餐。
期間,裴隱年對蕭寂格外的關照屬實令人匪夷所思。
受家庭環境和身份地位的影響,裴隱年向來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從不照顧身邊人感受。
但今天這頓飯,他一會兒給蕭寂夾菜,一會兒給蕭寂倒水,還時不時盯著蕭寂看,似乎在揣摩蕭寂喜好的模樣,就仿佛蕭寂才是這裴公館的一家之主。
裴母看了半天,張了張口,像是有話說,卻被裴隱年一個眼神制止了。
飯后,蕭寂和裴昕云去了書房。
裴隱年一會兒端茶,一會兒送甜點,窗外下起雨時,還送了一條毛毯進去。
裴母看著忙里忙外格外操心的裴隱年,到底還是沒忍住道:
“這蕭先生有什么特別的?昨晚讓你看看王鷺那丫頭,你說走就走,一點面子都不給。”
裴隱年手里拿著報紙,聞言抬眉看了裴母一眼:
“我看您最近是日子過得太消停了,城里的好日子過膩了,不如去鄉下躲躲清凈?”
裴母聞言,立刻閉嘴。
裴隱年雖是她生的,但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生性涼薄得很。
可盡管她已經閉嘴了,裴隱年還是又警告了一句:
“昨天的事,下不為例。”
裴母不敢吭聲,坐在沙發上心里也別扭,生怕裴隱年一個不順心,真把她送出去。
想了想,抬起屁股,攏了攏自己的小披肩上樓回了臥室。
裴隱年獨自坐在客廳里,聽著壁爐上的座鐘滴答滴答響個不停。
在九點鐘到來時,他放下報紙起身上樓,走到了半掩著的書房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