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倚在窗邊,剛聽著裴昕云將最后一段文章背完,裴隱年便推門走了進來。
“結束了嗎?”
視線交匯間,裴隱年問道。
蕭寂嗯了一聲。
“進展如何?”裴隱年又問。
蕭寂直言:“第一天而已,沒什么進展。”
裴隱年聞言,看了眼還坐在椅子上沒動彈的裴昕云,問她:
“你打算再補習一個鐘頭嗎?”
裴昕云屁股都麻了,蕭寂說不上嚴肅,也談不上幽默,說白了,除了重點他多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不僅屁股麻,腦子也快炸了。
裴昕云一聽裴隱年發話,連忙擺手,起身道:
“哥你送一下先生,我先回房間了。”
說完,她匆忙收拾了書本,慌慌張張跟蕭寂道了謝,告了別,倉皇而逃。
書房里只剩下蕭寂和裴隱年兩個人。
裴隱年主動發出邀請:“陪我喝一杯。”
蕭寂也沒拒絕,點了下頭,跟著裴隱年走出書房。
只是裴隱年并沒帶蕭寂去樓下客廳,而是直接帶他回了自己的臥室。
裴公館很大,裴隱年的臥室幾乎是一個完整的套間。
沙發,茶幾,地毯,壁爐,書桌一應俱全,窗簾半拉著,吊燈沒開,只亮著一盞琺瑯臺燈。
裴隱年對著蕭寂比了個請坐的手勢,脫了身上的外套,從矮柜上拿了紅酒,坐到蕭寂身邊。
酒水與酒杯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聽起來格外清晰。
他將一只酒杯推到蕭寂面前,自顧自跟他碰了杯,抿了口杯中紅酒,看著蕭寂,人模狗樣道:
“我打算過兩年送裴昕云去留洋,想從先生這兒取取經,先生可方便跟我說道說道?”
他問得正經,蕭寂答得也正經。
別的地方蕭寂不清楚目前的局勢,但根據原主的記憶,倒也的確有一些話題是可以聊下去的。
“如今局勢動蕩,背井離鄉,在外求學也不是容易事,裴少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蕭寂這話是帶著幾分真誠的。
但他無論是講述原主的經歷,還是分析利弊,語氣都太過平靜無波了。
這種公事公辦如講學般的態度,讓裴隱年根本連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
全程只能看見蕭寂漂亮的嘴唇開開合合,讓他滿腦子都是昨晚和蕭寂親密時的畫面。
他喉結動了動,一杯酒下肚,對蕭寂道:
“我找了幾個大夫,明早會有人上門去給你妹妹看病。”
蕭寂見他突然轉移了話題,就知道他剛才多半沒用心聽,也不再多說,只客氣道:
“謝謝。”
裴隱年解開襯衫領口的紐扣,讓凸起的喉結暴露在蕭寂眼前,看著他:
“蕭先生,你我相識沒幾日,我就幫了你這老些忙,到你這兒,一句不咸不淡的道謝,就想糊弄了我,可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蕭寂現在很拎得清自己的位置,絕不主動,只反問裴隱年:
“裴少想讓我如何報答?”
裴隱年從不是扭捏之人,蕭寂敢問,他就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