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擊打聲很奇怪,仔細聽去,噠噠噠,噠噠噠,三聲一循環,很規律,就像是有人在敲門。
裴隱年這才起身,一拉開窗簾,就看見窗臺上站著一只棕背小伯勞,正在用鳥喙啄著窗戶。
裴隱年蹙了蹙眉,心道越是心煩,就越是有東西像成精了一樣來招人煩。
他打開窗,剛想把那鳥兒趕走,那鳥兒便飛進了窗戶,落在他手臂上,抬了抬自己的右腿。
裴隱年這才看見,伯勞腿上綁著一只小小的紙筒。
他一挑眉,將紙筒拆下來,看見了蕭寂熟悉的字跡,內容很簡短,讓他稍安勿躁,付輝的人在盯著蕭寂,眼下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裴隱年明白這個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可以,能安安穩穩把付輝送走再好不過。
收到了信,裴隱年心里這才踏實下來,點了點那只小伯勞的腦袋:
“你是什么品種的信鴿?”
伯勞嘰嘰喳喳叫喚了兩聲,對著裴隱年張開鳥喙,欲圖從他這里討些好吃的。
但裴隱年并沒會意,伸手捏住伯勞,一邊摸著伯勞圓溜溜的小腦袋,覺得它長得可愛,咽了咽口水,也對著伯勞張開了嘴。
伯勞見狀,心中警鈴大作,掙扎起來。
趁著裴隱年松開手的瞬間,撲棱棱飛出了窗外。
付輝不知道做事是什么路子,誰都知道他是來查裴隱年的,但偏偏連續一周,都沒來拜訪過裴隱年。
白天四處走訪,從各個官員那里問些有的沒的,查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一到了晚上,就在銀行門口守著蕭寂,約他共進晚餐。
蕭寂在感情方面是個很遲鈍的人。
他自己和隱年之間尚且相識無數年,經歷過種種才認知到愛。
因此他從不認為世上有無緣無故又淺顯的喜歡。
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會把旁人對他的好感劃分到這人有病的框架內。
連續和付輝吃了一個星期的飯,蕭寂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再一次看見付輝在銀行等他時,臉色就沉了下來,開口就問他:
“不知道您還有何指示?”
付輝是個極度講究美學的人,所有丑陋的東西都入不得他的眼。
在京華時,沒什么私生活,倒不是因為潔身自好,而是因為追求完美,不愿意和相貌上有瑕疵的人近距離接觸。
見到蕭寂之后,才終于找到了他心目中堪稱完美的外貌。
最主要的是,蕭寂和裴隱年有過往,證明他對男人的接受程度很高。
盡管蕭寂言語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歹毒,但對于付輝來說,看見那張臉,就已經是享受了。
他盯著蕭寂:“沒什么指示,就是在華亭沒什么朋友,恰巧和蕭行長聊的來,愿意和蕭行長多吃幾頓飯。”
蕭寂對這付輝本來就沒好感,再加上他最近夜里總盯著蕭公館,自己又不好輕舉妄動隨便處理了他的人,讓他這些天都沒能在夜里去爬裴隱年的床。
這更是讓他對付輝生出了幾分厭惡,開口道:
“你沒事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