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順著眼眶噼里啪啦地掉。
沒等蕭寂反應過來陳隱年敏感脆弱的內心又被什么觸動了,就被陳隱年照著大胳膊拍了兩巴掌:
“蕭寂!我就長這樣是嗎?!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他將相機屏幕懟在蕭寂面前:
“這張,我看起來有一米五高嗎?好像在海里矗立的小地缸。”
他往后翻:“這張,你能看得清我潦草的五官嗎?”
他繼續翻:“還有這張,角度找的真好,我的身子正好遮住后面直升機的身子,螺旋槳就在我腦袋頂上,我都分不清這是竹蜻蜓還是我在搖花手。”
蕭寂便開始笑。
陳隱年還在哭。
蕭寂卻看著那幾張照片笑出了聲。
半晌,陳隱年也不哭了,推了蕭寂一把,破涕為笑。
蕭寂偏頭吻了吻陳隱年的臉頰:
“給我點時間吧?你多配合一點,我會學會的。”
陳隱年分不清蕭寂究竟是真的不會拍照,還是故意的。
但他明白,蕭寂在逗他開心。
陳隱年的疲憊,有一部分是心理因素,還有一部分,確實也是生理反應。
他精力不濟,大多數時間還是在休息。
但從兩人來到島上以后,陳隱年也在努力打起精神。
他還是會無緣無故的哭,會自責,會自暴自棄,會有很多很多次,那就別活了的想法。
但蕭寂會帶他去看排隊入海的小海龜。
會帶他去給蝠鲼喂小魚。
會帶他曬太陽,帶他騎小電瓶吹海風,會帶他用沙子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還會拿那只小相機給他拍各種丑陋的照片。
時間久了,陳隱年也會反過來去拍蕭寂。
起初他很生氣,因為蕭寂長得足夠好看。
無論他給蕭寂選什么大紅大綠的背心褲衩,怎么試圖抓拍,蕭寂那張臉都總是在鏡頭里顯得無懈可擊。
在陳隱年因此狠狠哭了一場,又睡了一天一夜之后,蕭寂教給了他一些拍照秘訣,告訴他怎樣才能把人拍的更丑。
之后,這件事就成了陳隱年在情緒低谷期里,最能讓他興致勃勃的事。
陳隱年在肉眼可見的好轉。
三個月后,他似乎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和之前突然的正常不太一樣,這一次,他是慢慢好起來的。
從郁期過渡回來的。
夜里,兩人坐在陽臺上,蕭寂給陳隱年倒了一杯椰子酒,允許他少喝一點。
陳隱年很高興,在溫柔的月光下,潮汐的翻涌聲中,靜靜看著蕭寂。
他知道,自己的愛,像是燃燒生命一樣極端。
他在反復灼燒自己,尋找平衡。
“我無數次想過放過你,蕭寂。”陳隱年平靜道。
蕭寂跟他碰杯,問他:“為什么?”
“因為舍不得,生命太重了,你活得那么瀟灑卻要肩負我的重量,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陳隱年喝了口杯子里的酒:
“沒人救的了我,但為了愛你,我一直在努力救自己。”
“哥,謝謝你,從來沒想過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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