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好笑。
蕭寂和于隱年相遇后的第二天,便睡到了一張床上。
這一個多月以來,兩人也不知緣由,不明所以的就確定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同居”關系。
一開始于隱年想要靠近蕭寂,還要扭扭捏捏偷偷摸摸,自打蕭寂買了書回來,給他講了故事的那一晚,主動摟了于隱年之后,又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
一到晚上關了燈,兩人就會默契地靠在一起,有時候就是單純的靠著,有時候也會相擁而眠。
可一旦天亮起來,兩人就又會立刻拉開這種距離。
似乎在雙方都清醒的狀態下,連手都沒正式牽過。
這貌似成了一種習慣,一種特定的模式。
于隱年不得不承認,在許多不為人知的地方,和夜深人靜的夜晚,他都對蕭寂產生過各種見不得人的想法。
但也都僅僅是想法而已。
他不敢跟蕭寂坦白,更不敢大肆宣揚出去。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概是背書背的頭腦發昏,理智全無,才敢這么貿然又突兀地對蕭寂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于隱年骨子里是個極其傳統又保守的人。
他做過很多種假設,如果蕭寂是個姑娘,那這一個多月來的同床共枕,就算什么都沒做,也足夠毀了蕭寂的清白。
這不該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正確程序。
但事實上,他心里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蕭寂不是姑娘。
而是實打實的男人。
就連有時候一大清早兩人抱在一起還沒來得及分開時,蕭寂偶爾擠到他的那種觸感,都再清晰不過。
他這話剛一出口,就后悔了。
有時候想想,如果他永遠都不捅破窗戶紙,兩人就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過一輩子,他也挺滿足的。
畢竟蕭寂出現之前,于隱年就已經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
現在美人相伴,就這樣半聾半瞎,模棱兩可的,也沒什么不好。
但他又不甘心。
蕭寂就在他眼前。
萬一蕭寂對他抱著的,是同樣的心思,那所有的牽手,擁抱,甚至是親吻或者其他更親密的事,就會變得更加順理成章。
只要別被旁人發現,就是萬事大吉。
二十多歲,血氣方剛,于隱年是個正常男人,想對蕭寂做點什么也屬實正常。
但再換句話講,萬一挑明了,蕭寂拒絕了呢?
人也跑了,書也讀不了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雞飛蛋打一團糟。
損失未免太慘重了。
蕭寂不知道于隱年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里腦子里究竟閃過了多少合理或不合理的東西。
他只看見于隱年在說出想要抱抱的時候,眸子里泛著期待的光。
但很快這種光就暗淡了下去,而于隱年也錯開了目光,不再和他對視,而是瞥向他寫的那一堆蒼蠅腿上。
蕭寂的性子生來如此,擅長的是愿者上鉤,順水推舟。
他耐心太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