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尚未康復。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釘子已經埋進了土壤。
九皇子年幼,站在祁隱年身邊才剛剛到祁隱年腰間,手里還偷偷捏著半塊茯苓糕,滿臉憨樣,暫且可以忽略不計。
眼下,便只剩下了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
蕭寂是有點強迫癥在身上的。
抽簽抽出了【柒】,奈何七皇子眼下接手了使臣的接待工作,蕭寂對他另有打算,目光在三人身上徘徊了半天,最終還是將目標鎖定在了六皇子身上。
而同一時刻,不知是蕭寂想多了,還是六皇子察覺到了什么蛛絲馬跡。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碰了個正著。
蕭寂恍若未見地錯開了目光,看向六皇子身后的趙國公。
六皇子卻若有所思的扭頭看向了祁隱年。
“五皇兄近日,可還好?”
祁隱年和六皇子這些年交往甚少,年少時在國子監讀書,兩人因為年紀相仿,那時候關系似乎還不錯。
但六皇子卻在之后誣陷過祁隱年拿走了他做好的策論。
祁隱年事理明的早,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會藏拙,一直表現得不功不過,平平庸庸,因為那件事,被太傅罰了二十戒尺。
此后,祁隱年便不愿意再搭理六皇子了。
六皇子后來也找過祁隱年,說他怪錯了人,忘祁隱年勿怪。
他雖然道了歉,卻并未對太傅說明,完全沒有幫祁隱年甩掉黑鍋的意思。
祁隱年便知道,老六,也是個深交不得的。
自此之后,兩人便疏遠了,時至今日,更是早已變得陌生。
祁隱年莫名其妙地看向六皇子:“我好不好,整個大盛都知道,你在明知故問些什么?”
六皇子聞言也不生氣,輕笑出聲:
“明面上的事罷了,我瞧著五皇兄近日氣色不錯,想必也不曾將那些個糟心事放在眼里。”
祁隱年瞇了瞇眼:“你還真是這么多年一點沒變,總愛干些拐彎抹角的事,說些拐彎抹角的話,
什么明面上背地里的?你有什么話,不妨大聲喊出來,讓我也聽聽,你又在假想著誰要迫害于你?”
祁隱年說完,二皇子回頭瞪了他一眼:
“祖廟殿前,喧嘩什么?”
祁隱年聞言,也瞪了二皇子一眼,放低了聲音,陰陽怪氣道:
“是~二皇兄教訓的是~”
他面上坦然,心卻因為六皇子一句話,半懸了起來。
這個老六,心機深沉。
雖然話少,但是從不說廢話,今日這兩句,便明顯是話里有話,指不定在背后偷偷發現了什么,卻還不能確定,逮住機會來試探自己。
帝后出來后,太子不在,下一個向先祖上香的,就是二皇子。
祁隱年在此期間一直不曾和蕭寂的目光有過任何交集。
直到他自己從祖廟中出來,和準備進去的六皇子擦肩而過的瞬間,才不著痕跡地,給了蕭寂一個眼神。
蕭寂便知道,祁隱年,這也是打上了六皇子的主意。
見招拆招固然可以,但蕭寂這人,還是更喜歡先下手為強。
收回目光后,一邊將手里的大氅披回皇帝身上,一邊抬頭,看向了落在祖廟屋檐邊上那只棕背小伯勞。
小伯勞歪了歪腦袋,跺跺腳飛走了。
而很快,四面八方便突然飛來了大群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