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信不過朕,可以打開看看。”
信不過是必然的,但打開看看,卻是沒有必要的。
蕭寂淡淡道:“不必了,謝陛下成全。”
他看了看桌上的酒壺,對皇帝道:“讓臣,最后再替陛下煮一回茶,就當全了這些年的主仆情誼。”
翌日一早,文武百官齊聚于朝堂之上,蕭寂親自扶著皇帝,最后一次,坐上了那把龍椅。
而不出所料的是,當蕭寂打開那份詔書,準備宣讀之時,便看見了詔書之上的繼位者,寫的,赫然是四皇子的名字。
皇帝一直在盯著蕭寂的臉。
他想看見蕭寂氣急敗壞的神情,想看蕭寂發瘋,哪怕是憤怒到當場弒君,也在所不惜。
但令人大失所望的是,蕭寂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就那般平靜地站在大殿之上,站在百官面前,按照詔書上的旨意,一個字,一個字,毫無波瀾地,念了下來。
甚至在念到四皇子的名字時,都未曾有半分停頓。
皇帝的笑容,逐漸僵在臉上,隨后看向了站在大殿之中的祁隱年。
祁隱年也如同蕭寂一般,無比平靜的,接受了詔書上的旨意。
皇帝耳邊一陣耳鳴,緊接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五臟六腑瘋狂擠壓翻騰,喉嚨一甜,一口混雜著血塊的污血,便從他口中噴射了出來。
他看不見大殿之中神色駭然驚慌失措的百官,也聽不見聲音。
一頭從龍椅之上重重栽下來的時候,瞳孔里定格的,只剩下蕭寂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眾人看見皇帝躺在地上,雙目圓瞪,一動不動,都嚇得不輕,太醫院醫正小跑至皇帝面前,蹲下身,顫抖著手按在皇帝脈搏之上。
許久,他口中那聲“陛下,駕崩了”尚未吐出口。
不遠處那剛剛還喜上眉梢,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暈頭轉向的四皇子,卻也突然渾身一陣猛烈的痙攣,七竅流血,倒在了大殿之中,不動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所有的人。
但與此同時,也有不少人,將目光,放在了祁隱年的身上。
無論如何,事已成定論,如今也沒有再繼續演下去的必要了。
只要沒人有祁隱年弒君的證據,這所有的一切,便也該結束了。
而弒君的,本身,也不是祁隱年。
大殿之中一片混亂,祁隱年先行一步,蕭寂以身體不適為由,將后續這一團散亂的工作交給了司禮監的副督主,也離開了大殿。
大盛國喪要辦足足七七四十九日。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
這邊,皇帝的尸骨尚未入皇陵,另一邊明白審時度勢的各大官員便齊齊舉在昭陽殿外,勸祁隱年以國為重,盡早繼位。
祁隱年三番推脫說自己無能無德,不配繼承大統后,終于還是在眾人的哀求勸導之下,勉強接納了這一重任。
在蕭寂的伴隨之下,開啟了大盛又一輪皇權更迭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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