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也敢以圣賢自比?”
王揚也輕輕笑道:
“狂夫之言,圣人擇焉。若言不可比圣賢,則《孟子》‘人皆可以為堯舜’,當刪其章。孔子曰:‘后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我雖不敢攀圣賢之高,然亦不敢妄自菲薄,以違圣賢之教。螢火之光,也思照夜;跬步之短,亦望千里。匹夫雖末,其志不可奪焉,不知道先生以為然否?”
目銳者面色陡沉,默然不語。
目光審視者道:
“你舌辨的功夫倒是不錯,可做學問靠的可不是辯才,你既說三書都是你寫的,那你都讀過什么書?粗讀的有哪些?精讀的有哪些?能誦者有多少?能通者有多少?”
王揚微微欠身,語氣謙虛道:
“揚不才,不過只讀了兩種書而已,粗讀精讀,能誦能通,都在這兩種書之間。”
目光審視者大感興趣:“哦?是哪兩種書?”
王揚淡淡一笑:“一種是文,一種是史。”
眾人神色都是一震。最開始就臉帶欣喜的老頭,一震之后,撫掌大笑。
目光懷疑者緩過神來,再次拍案:“猖狂猖狂!何其猖狂!”
王揚神色疑惑:“我只讀兩種書而已,難道先生讀的不是這兩種書嗎?”
那人氣性似乎很大,被王揚連駁,血色上涌,怒道:“你這狂徒小兒......”
欣喜老頭打斷道:“好了好了,你說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跟個小孩似的。是談學問還是爭意氣啊?”
那人指著王揚,手指連抖:“他他......”
目光審視者伸手阻住兩人,緊盯著王揚,追問道:
“你是粗讀者多,還是精讀者多?是能誦者多,還是能通者多?”
王揚坦然迎上審視者探究的視線,說道:
“粗讀多,精讀少。能誦多,能通少。”
“多是多多少?少是少多少?”審視者快速問道。
王揚應聲而答:
“好似灶中點火,即燃即熄。多如枯草,少似碳星。碳星雖少,卻能復燃枯草,使之皆為碳星也。”
五人皆點頭。目光好奇者叫了聲好:“比得妙!能再有一比乎?”
王揚不假思索:
“又如岸塌泉潭,水渾不堪。多如濁流,少似清泉。清泉雖少,卻能復澄濁流,使之盡為清泉也。”
好奇者捻須而笑,面帶贊許。
欣喜老頭感嘆道:“這是懂讀書的。”
第一位開口的懷疑者哼了一聲:“小聰明而已,巧辯浮辭,避實就虛,到現在也沒說,他的根基書到底有哪些。莫非心虛?”
王揚笑了笑,看向那人:
“我不是不說,而是今天時間不夠,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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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時間乃古辭,中古時佛教典中用得比較多。如《度世品經》:“須臾一時間,可曉眾心念。”《妙法蓮華經》言:“如是時間,經五十小劫。”
2《茶經·七之事》引山謙之《吳興記》:“烏程縣西二十里,有溫山,出御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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