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還要人看,那幾大鍋粥也要人看著,宋妙就把人分做兩撥。
最先蒸的那一鍋饅頭已經熟了,越上頭的汽越足越熱,自然就熟得越快,于是頂上那一籠饅頭先給抬了下來,一群人出了伙房,在隔壁屋子里坐著吃早飯。
張四娘分到的是第一批。
熱乎乎的稠豆粥,熱乎乎的饅頭。
說是稠豆,其實小米、粟米放得最多,豆類反而少,那粥果然很稠,并非食材給足的那種稠,而是久煮才湊出來的稠,上頭浮著不薄不厚的一層米油。
米油帶著香,是谷物、豆類混合的香,但是那香氣之中,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味道。
張四娘吹半天,一口吃下去,是最尋常、最家常的味道,帶一點她習以為常的窮味——那谷物、豆子顯然都已經在庫房里放了不短的時間,這樣的糧谷,買起來要比新出的便宜三四分——就是她小時候早上爬起來,掀開自家鍋蓋吃到的那一口。
比起粥,那饅頭卻是厲害得多。
宋妙自己上手調的餡,雖然礙于銀錢不夠,肉只有很少的一點,但她全部用在了最最出彩的地方。
白菜饅頭里頭只一點香菇,酸菜饅頭里頭只一點豬肉星,但省下來的油全用足了,該炒的炒過,調味也合宜,吃進嘴里,給出了完全超過本身價錢的味道。
明明是自己剁的的肉,自己包的饅頭,面也是陳面,吃起來面香不夠,可吃到嘴里的時候,餡料很好地把陳面的味道給蓋了過去,尤其那酸菜肉星餡的,酸酸咸咸香香,帶一丟丟辣。
咸味比起平常的要重一點,但是并不過分,肉太少,其實吃不到一點肉汁,但是靠著那煸炒得焦香的肉末混雜其中,居然當真有非常明顯的肉香,叫張四娘啃饅頭的時候都不敢大口啃,難得地細嚼慢咽起來——唯恐一個不小心,把那肉星一口囫圇吞了進去,分明有,要是吃不出來,那就實在太浪費了!
廚子輪流草草吃完了飯,自然就輪到干活的人開始吃。
大大的推車,車上擺了抓地大爐子,爐子里燒著火,正給鍋里的食物加熱,算著時間一齊推到了才畫好線,還沒來得及開始挖的“新河道”旁。
此時天色早已大亮,頭一天,各隊方才或訓話、或交代完畢,分派好各自的活,早飯就送到了。
吃飯的次序也是早早就定下來的。
負責巡查的小組帶著哨子,一路吹過去,叫眾人帶上自己的碗筷到地方排隊打飯。
一人一大平勺稠豆粥,酸菜、白菜饅頭各一個,自己帶的碗裝粥,筷子一扎,一邊一個包子,一群剛來到的壯丁們或站、或蹲,就在這空蕩蕩的“新河道”旁吃起了早飯。
早飯很扎實,粥熬得夠久,不是數得清米粒的清水粥,饅頭特別好吃,先說那白菜饅頭,白菜自身就帶甜,那香菇炒過,雖然切得很細,咬到的時候還是有肥厚感,一咬一口菜汁,整個饅頭的餡都多汁得很,工地飯,居然吃出了鮮美。
至于酸菜饅頭更不用說了,酸得夠味,咸得也很好,正好下粥,里頭竟然還有肉,要是一口正好咬到,焦香、滋油,那等美味,可惜不是蹲著,就是站著,二郎腿都抖不起來。
好厚道的一頓!
此時此刻,看著面前同普通荒野沒有一點區別的所謂“河道”,人人都覺得自己只是來賺一點銀錢、混一口厚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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