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俱都色變,幾乎是同時像那管庫問道:“這批貨誰人送來的?”
管庫的擦著汗,平日里再熟悉不過的庫本,翻來翻去,都翻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頁。
眾人正等著,那主簿恨不得上手搶過來幫著找。
正焦急間,卻有那孔復揚得了知會,匆匆趕來。
法司也好,主簿也罷,見了他,兩個問“韓小兄弟知不知道?”,一個道“這事情要緊得很,只怕要叫韓礪知曉。”
孔復揚把滿頭滿臉的汗草草一擦,道:“河道里頭出了點事,正言正處置,一時抽不開身,叫我來看看。”
又問宋妙道:“宋攤主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同我說,要是著急,我立時去中找正言問話。”
正說話間,那管庫的卻是急急叫道:“找到了!那日送貨的是方全!方家馬行的方全!”
且說這一頭,法司二人立刻拍了板,回去開文書拿那方全回衙門問話,另一頭,只有三四里地外的一段河道里,卻是正鬧得厲害。
王三郎站在后頭,聽得人群中心不只有吵鬧聲,竟是乒乒乓乓,鐺鐺作響,好似已經動了鐵器一般,忙抓了前頭人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剛剛還是吵架,怎么一下子就打起來了!”
前頭那人回頭一看,道:“王三啊,你大哥在前頭勸架,好像挨了一鋤頭,還不趕緊去幫手!”
王三郎唬了一跳,正要細問,卻聽后頭有人叫道:“前頭不要擋著,讓讓,快讓開!”
他回頭一看,原是兩個巡查隊的。
前頭那人見到來的只有兩個人,忙道:“怎么只兩個,快叫兩隊巡兵來,你們兩個進去,給那鐵鏟塞牙縫都不夠的!”
此人還待要說話,打眼一看,見得后頭再來的人,卻是忙拿屁股擠開邊上人,自己也急急靠邊,叫道:“小韓秀才公來了,快讓讓!快讓讓!”
人群分開,韓礪快步走了進去。
站在最前頭與韓礪相面而對的是個中年人,此時臉色紅得嚇人,額上青筋都鼓了起來,說話也有些磕絆,道:“都……都說了說了不是我!你們!你們怎么還冤人,冤枉人啊!”
與韓礪背面而站的那人口舌卻是厲害多了,大聲道:“不是你還有誰?我親眼得見,你在我們河道里頭蹲了老半天,出來時候還跟我打個照面,你一走,我進去正要干活,一腳險些踩上去——你們衛州人,占了我們滑州的便宜就罷了,怎么這么不要臉皮,跑來別人挖的河道里頭屙屎!你個衛州狗雜種!”
此人罵的不是一個人,卻是一州人。
本來后頭不少衛州人還在圍觀,聽得這話,紛紛站了出來聲援。
“什么毛病,你說是就是?”
“老八就是去看看那邊挖成什么樣子了,打個轉就回來了,那點時間脫褲子都不夠,你胡咧咧啥啊!”
又有個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叫道:“你罵誰狗雜種?”
“哪個是衛州人,哪個就是狗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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