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出攤前就吃過了,此時大餅不用人交代,已經主動去收拾東西——搓綠豆皮、洗泡酸豆角、準備酥脆炸面,磨米粉,忙個不停。
有了他在這里幫忙,宋妙總算得了一點空,她把今日得的銀錢帶到房中,點數一回,記了賬,稍稍一算,又一對成本,心中頓時生出高興來。
先前的燒麥肉給得很扎實,自然材料也貴,雖然價錢賣得并不便宜,算著其實到手的利潤并不算高。
眼下換成了卷粉,食材用的都是應季的,尤其里頭的豇豆、豆芽都非常便宜,肉的量也少了不少,雖然定價不高,幸而成本總體都偏低,最后落到手里的利潤比起燒麥竟是要多了六七成。
若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有點耗人,把原本可以提前做燒麥的時間全數壓縮到了出攤的那小半個時辰里,做完之后,胳膊、肩膀都有點隱隱酸痛。
但是眼下一看到面前這多賺的許多銅板,宋妙一下子就覺得,那酸痛都不算什么了。
今日是頭一回賣卷粉,時間太短,還看不出情況,不過已經有好些個學生買回去吃過之后,特地又跑出來對她夸那卷粉味道好了。
明后天再看兩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卷粉算是在食巷站穩腳跟了,做上個一季不成問題,等到天冷了再換下來就是。
宋妙在這里算賬的時候,太學教舍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趁著還沒敲鐘,夫子曹度等一行七八人匆匆忙忙地轉進了陳夫子的屋子。
眾人喊門而入,一進門,見得小尤,紛紛問話。
“老陳呢?”
“陳老人在不在?”
小尤忙一指后頭,道:“先生在里頭。”
于是一行人一邊嘴里胡亂喊著,一邊往后頭沖。
一進門,見得陳夫子手中執一根不知什么東西,巴掌長,金燦燦,細長圓筒狀,桌上墊著一個盤子,正對著盤子吃。
他見得眾人進來,驚得手中東西掉到盤子里,忙不迭將那盤子挪開,清了清嗓子,問道:“一大早的,做什么這么著急啊!”
“老陳!宋小娘子回來了,今日出攤了,你曉不曉得??”
“她今日既是出攤,咱們是不是能使人去問問,看她什么時候能再把小飯桌給做起來,該開飯了!!”
“哎喲!可算給我等到了!”
陳夫子便道:“成啊!我讓小尤幫著跑一趟就是——只這點小事,用得著你們著許多人一齊過來嗎?”
“另有一樁事。”曹度上前一步,一副商量口吻,“眼下咱們晚上回家吃,改成了中午吃小飯桌,那還有一頓沒著落——便是早上,先前不是商量過,說等宋小娘子回來就去同鄧祭酒說,看能不能給她在膳房里設個檔口,每日做些肉菜饅頭來賣,到時候我們也有得吃,還不用去外頭排隊,她也有得賺。”
邊上另一名夫子道:“老陳,只要你發話,祭酒沒有不答應的——不如你領個頭,帶我們去唄?”
一群人正等著,滿似以為十拿九穩,誰知那陳夫子卻是搖了搖頭,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啊?為什么啊?”
“你不想吃宋小娘子肉饅頭、菜饅頭嗎?前次那茱萸碎豆腐饅頭,你不是頂頂喜歡?”
陳夫子嘆一口氣,道:“眼下不能說,日后就曉得了——你們去,我不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