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人踏實地睡了一夜,早上起來時,聽說女兒回來了。
她以為是云家又鬧幺蛾子,精神地爬起來,決定這次怎么也要讓林玉娘去一趟云家,好好殺一殺云家的威風,否則真當孔家沒人了嗎?
果然,孔臨萱氣呼呼地進了她的院子。
“母親,哥哥和嫂嫂呢?”
孔老夫人說:“云家又欺負你了?你先別急,等你嫂子回來,我讓她去一趟云家!為著九皇子的事,她昨夜進宮去了,大約沒回來呢,你不知道,現下宮里好幾位主子都離不開她。”
說話間,她臉上難掩得意。
誰知孔臨萱卻冷哼了一聲,“九皇子?她現在恐怕能保住官職就不錯了!”
“你這是什么話?”
孔臨萱氣呼呼地坐下,將襄寧侯府的事說了一遍。
孔老夫人不信,“你聽誰說的胡話?你嫂子把錯了脈,薛相宜反而把對了?”簡直是笑話!
孔臨萱無語道:“什么胡話!如今滿京城都知道了!我大清早就被我那嫡母婆婆叫去,聽了好一頓奚落!”
聽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孔老夫人心里也沒底了,當即叫下人去找孔臨安兩口子。
林玉娘清早才從陳府回來,一夜未眠,正是困倦時候,驟然被叫起來,不免有些頭重腳輕。
孔臨安也沒好到哪去,昨夜的事,在他心頭盤算了一整晚,林玉娘沒回來,他輾轉反側一夜,薛相宜的事還好,他頂多覺得是薛相宜運氣好,真正讓他難受的,是他發現,圣上好像并沒那么認可他的功勞,也并不大打算重用他。
被孔老夫人叫來,他臉色不太好,“母親,這么早叫我們來,是有何事?”
孔老夫人問道:“襄寧侯府疫病的事兒,可是真的?”
孔臨安頓了下。
孔老夫人又看向林玉娘,林玉娘扯了下唇角,說:“母親,這疫病不如痘疫厲害,您不用擔心。”
“不如痘疫厲害,為何你不曾把出來?”
林玉娘啞口。
孔臨萱嫌棄地掃了掃林玉娘,說:“我聽我那在宮中做女史的小姑子說,嫂子還跟薛相宜打了賭,說若是輸了,便再不行醫了!”
“什么?”孔老夫人震驚,“不能行醫?”
那豈不是不能做女官了?
她瞪大眼睛看向林玉娘,“那你,你現在……”
林玉娘心中惱怒,一面煩孔臨萱搬弄口舌,一面煩孔老夫人聽風就是雨。
她說:“薛相宜身邊的老大夫很厲害,疫病并非是她把出來的,我之所以誤判,是因為襄寧侯對病人的情況有所隱瞞。陛下圣明,自然看得清楚。”
“你別說這些,你就說以后還能不能做女官吧!”孔臨萱咄咄逼人。
林玉娘:“……自然是能!”
她心有不忿,態度也比平時強硬,說:“國朝只用有用之人,我若是無用,也進不了女官署!”
孔臨萱輕哼,“誰知道有沒有真本事,涼州的事終究只是口傳,京城里誰看見了?”
林玉娘攥緊了拳,她擠出笑容,說:“小姑說這話,是覺得薛家姐姐好?既如此,不如我同你一起去鄉主府,請她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