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相宜沒說開,李君策自然也懂。
話到此處便停了,幾人安靜地吃了飯,相宜回了自己房間。
對面,陳鶴年跟著李君策進了房間,忍不住道:“這姑娘倒的確有幾分見識,句句都是要點。”
李君策坐在案后,拆著剛送到的密信,抬眸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作為頭號狗腿子,陳鶴年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
狗腿子走近了點。
他家主子問道:“你覺得薛公明留了多少錢給她?”
陳鶴年反應快,當即瞪大眼睛,“您這是打人家家財的主意?”
好家伙。
人家替您出謀劃策,您忙著圖財害命啊!
看出他想什么,李君策白了他一眼,說:“薛公明留下的東西和錢財若在她手里,孤重用她便是,何須打她的主意?”
“那不還是要人家的錢嗎?”
“……”
陳鶴年輕嘖,在對面坐下,說:“人家一孤弱女子已是很不容易了,殿下你這……”
說到這兒,他忽然頓住,挑眉看向李君策,“殿下,臣有一不成熟的提議。”
“既知不成熟,那便不要開口。”
那怎么行!
陳鶴年笑道:“殿下您的東宮還空著,不如,封了這薛氏做個側妃或是良娣、良媛,那不就能正當地花銷她的嫁妝了?”
李君策皺眉。
“花女人的嫁妝,虧你說得出口。”
“這有什么,夫妻本是一體嘛。”
眼見他越說越偏,李君策頭疼不已,閉眸后靠,將一本空白折子丟到他面前,說:“滾回你的房間,替孤把請安折子寫了。”
陳鶴年:“……”
給您當爹真是可憐,連個正經請安都不配得到。
他任勞任怨,順便把一堆不重要的折子也抱走,打算替主子分憂。
隨著屋門開合,室內安靜。
李君策耳邊清凈了些,腦海中不自覺閃過些許方才的畫面。
那張桃花面孔即將在眼前清晰,忽然,屋門又被推開。
陳鶴年不正經的笑臉又探進來,說:“殿下,我想過了,您不想花薛氏的嫁妝不要緊,她漂亮啊,娶回來總之不虧,把她和她的錢放在東宮鎮著,那看著也有面兒不是?”
李君策想都沒想,拿起手邊一支筆砸了過去。
陳鶴年快速縮頭,腳底抹油!
相宜點燈看書,隱約聽到對面有快步逃竄的動靜。
她心想,陳家果然受寵,看陳鶴年在太子面前的地位就可知了。
哎。
羨慕啊。
她琢磨得出,國庫大約不豐盈,所以剛才才不知死活點了李君策一句。
但愿太子能賞臉,圖謀一下她的財產,以她對這位儲君的了解,大約做不出殺人奪財的事,商借倒是有可能。
借了錢,這關系不就近了嘛。
站隊太子,這是她這兩天才做的決定。
那天在乾元殿她看到皇帝父子的相處方式,便已經確定,太子的確深受寵信。
除非改朝換代,或是太子死了,否則新君必定是太子。
既然如此,此時不抱大腿何時抱?
這么一想,她又給楊掌柜寫信,催促屯糧之事。
臨近午夜,她正要休息,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