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說完,就覺得還得跟李君策解釋一下,證明她的確會治病,不是來害他的。
畢竟,不少人聽說她會醫,都是抱著懷疑態度的,更別說李君策了。
奇怪的是,聽了她的話,只是過了片刻,李君策便放松了身體,握緊她手腕的手也放松了。
接著,她眼前清晰了點。
再看去,李君策已經再度暈厥。
幸而,她的藥箱也到了。
陳清窈上前,幫她取藥。
小小的白瓷瓶,倒出來只有一枚藥。
陳清窈看出相宜情況不對,低聲道:“你可撐得住?”
相宜為了節省力氣,簡單說了個藥方,請她立即去弄來。
“好好,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相宜應了,將唯一那枚寶貝藥丸喂給了李君策。
很快,傷口處流的血便不再是黑色的,且流的血很少。
陳鶴年上前看了一眼,猶如劫后重生。
他問相宜:“怎樣,殿下是否安全了?”
相宜見他隨便靠近有外傷的人,有些無語,但還是說:“只是止住了血而已,祛毒的藥丸雖是好藥,卻不是專解這毒的,不過是吊著殿下的氣,靠殿下自己扛過去。”
“自己扛?”陳鶴年臉色難看,“以你看,殿下能扛得過去嗎?”
行醫的最怕家屬問這種問題了。
相宜忍住撇嘴,說:“夜里若是不發燒,明早便能算扛過去了。”
“那若是發燒呢?”
相宜不說話了。
陳鶴年懂了。
他一再深呼吸,目不轉睛地盯住李君策,相宜只隨便掃了一眼,也看得出他后悔得想死。
陪著太子出門,若是太子有事,他陳家也可以在朝中消失了。
不多時,陳清窈端著藥進來。
相宜沒讓她再靠近李君策,還把內室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她自己也是出去喝藥。
“為何不能靠近?”陳清窈好奇。
相宜一口悶了藥,說:“咱們身上都有臟東西,有外傷的人最忌諱外邪,若是外邪侵體,那是必要發燒的。”
陳清窈一聽,嚇得不清。
陳鶴年不敢靠近李君策,自然也不會把李君策獨自撂在里室,相宜喝完了藥,識趣地回去守著李君策,他也沒走,隔著一道紗簾、一道圓門,遠遠地坐著。
相宜喝了藥,出了點汗,很快就舒服了。
她撐著腦袋,不敢眨眼地盯著床上的人。
剛才拉開他的里衣,她不僅看到了他肩膀上的傷,還有胸口好幾處傷疤,其中有一處大約是槍傷,正中左胸,她不敢想,那得多兇險。
一國太子,親上戰場,受了致命的傷,只怕也得裝作若無其事,撐著回到大帳才敢倒下。
別的不說,跟孔臨安那種學六藝擦破點皮,回去都要包扎上藥的文人相比,她面前的儲君,當得起一句真男人。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往李君策蒼白卻不失俊美的臉上多瞄了兩眼。
嗯。
別說。
儲君不但有膽量,還有美貌。
嘖嘖嘖。
將來的太子妃可有福咯。
正天馬行空地想著,床上人呼吸重了些,相宜心下一緊,湊過去看。
李君策的額頭上正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他發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