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對臣有再造之恩,臣不做忠臣就罷了,怎么還敢阿諛諂媚?”
相宜低頭道:“臣所言,都是實話。”
李君策:“嘴臉變化倒是快,那日對著孤,倒像是要吃了孤似的。”
相宜頭疼。
果真,人不能太沖動。
她眼珠轉著,想著說些什么。
正好,有丫鬟過來送酒。
看對方低頭謹慎的樣子,便知是心腹,十有八九是陳清窈派來的。
相宜沒要李君策免禮,識趣地起了身,主動做起了侍女的活兒,捧壺斟酒。
丫鬟下去了。
庭院里又只有他們二人,李君策莫名地抬眸看她,目不轉睛,一動不動,大張旗鼓。
相宜倒著酒,被他看得臉頰發燙,后脊背發毛。
不知為何,陳清窈說的那些玩笑話,全都竄到了她耳邊,她避著男人視線,沒敢抬頭。
不料,李君策故意道:“孤如此看你,不算非禮吧?”
相宜:“……”
“薛卿從前謹慎,怎的今夜如此不加防備,孤也是男子,如此瞧你,你竟不覺得孤失禮,或是有所圖?”
相宜無奈,只能硬著頭皮抬眸,大著膽子與他對視。
“殿下,看在臣將全部家財奉上的份兒上,給臣留一些顏面。”
李君策輕哼,“總把家財掛在嘴邊,到今日了,孤也沒見到你給的一個銅板。”
相宜連忙道:“就這幾日,臣去東宮報了道,便去江南,將錢一一取出,任由殿下調度。”
李君策看她一眼。
她笑臉盈盈,為他布了一塊糖糕。
“小孩子吃的玩意兒,搪塞孤?”
相宜失笑。
旁人說這話還能信,他說這話,好笑得很。
“殿下,這糖糕做得甚好,尤其是涼了,更有一番風味。”
李君策看看糖糕,臉上還是繃著的,不過還是拿起了筷子。
相宜松了口氣。
陸續有酒菜上來,她在旁布置伺候。
李君策吃了甜食,臉色都變好了。
“今日在祝府,可曾吃虧?”
“不曾。”
相宜笑道:“多謝殿下,旨意來得及時,又在眾人面前,給了臣莫大的顏面。”
李君策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放下酒杯,示意她滿上。
相宜給他倒了酒,順口一問:“少詹事品級不低,殿下如何勸說陛下,給臣這個官職?”
李君策想都沒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真的?
相宜有些懷疑,不過也沒直接問。
“去京兆府告狀的事,做的不錯。”李君策坦然贊她。
相宜說:“接下來的事,恐怕要給您添麻煩。”
“你只管入東宮,往后的事,用不著你管了。”
相宜要的就是這句話,不得不說,太子在做主子這件事上,實在是無可挑剔。
啪嗒。
銀著被放下。
李君策再度朝她看來。
相宜疑惑,“殿下?”
“孤此番給你如此大的臉面,你打算如何回報孤?”
相宜認真琢磨。
她已經打算把鹽方交出來了,或許,還能把麥種也交出。
至于火器,還得看情況。
“臣……”
她開口欲言,卻對上男人漆沉幽深的眼睛,不知不覺間,正牢牢攫住她的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