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君策一起泡腳,還是坐在谷堆旁,換做數月前,相宜想都不敢想。
一轉頭,發現李君策頭上沾著兩根稻草,她忍俊不禁,覺得十分有趣。
對上她的眼神,李君策立刻猜到是什么,準確伸手,把兩根稻草摘了下來,從容地丟了草,他瞥她一眼,“自己腦袋上比我還多,還有心思笑。”
相宜愣住,“我頭上也有?”
“沒有,你好著呢,比在家中時還好,這山里的干草都厚待你,不往你頭上落。”
相宜:“……”
她趕忙伸手,在腦袋上找干草。
可翻了半天,頭發亂做一團,也沒找到一根草,正疑惑,轉頭發現李君策嘴角壓都壓不下去,她當即反應過來,被他哄了。
沉靜片刻,她故作沉默,轉過臉去,從懷里掏出紙筆,沾了水寫字。
李君策倒也不慌,可能是他自幼尊貴,從來只有他給別人臉色看的,如何有別人給他臉色看的,他自然也不會怕別人生氣。
當然,相宜是這么想的。
她“賭氣”轉頭,立即就后悔了,跟儲君生氣,那不是對牛談情嗎。
哎。
等會兒若是有事,她還得自己找臺階下。
不明智,實在不明智。
幸而,李君策估計等會兒就困了,等明日起來,她可以順其自然地跟他講話,反正小打小鬧嘛,她沒那么幼稚,李君策一定也沒那么孩子氣,總不至于不跟她講話吧。
正想著,旁邊傳來動靜。
李君策問她:“黃豆肉羹吃不吃?”
相宜詫異。
她轉過臉,看了李君策好幾眼,才確定他是在跟她說話。
“哪來的黃豆肉羹?”她有點不信。
李君策抬了抬下巴,“孤自己做的。”
一驕傲,這尊貴的自稱又跑出來了。
相宜快速看了眼窗邊,確定沒人,才往四周看,視線落在吊爐上,她嗅了嗅,果然聞到一股混著肉香的黃豆味。
她笑了,“您還通庖廚之事?”
“不通。”
“那從何學的?”相宜想了想,“是章大嫂做的?”
李君策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瞧不起”很不滿,說:“將一把泡過水的黃豆丟進豬腳湯里,很難嗎?”
相宜微頓。
隨后,她笑出聲。
“對,對,不難。”
“不過……”她又奇怪了,“殿下怎知,黃豆下鍋前要泡一泡?”
說這話時,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李君策反而露出疑惑之意,“自然要泡,那豆子那么硬,若是不泡,得煮到什么時候?”
相宜確定了。
李君策若是不做太子,還能去開酒樓飯肆,在吃這一行上,他是天生的本事。
“吃與不吃,痛快些。”李君策催她。
相宜看出來,他到了章家村后,算是拋下太子尊駕了,越發像民間小子。
“吃!”她仰臉道。
李君策點頭,指了指吊爐,“那你去盛,兩碗,咱們一人一碗。”
說著,他指了指水盆。
“再提一壺熱水來,我的水涼了。”
相宜:“……”
她說呢,東宮哪有白吃的宵夜。
她擦了腳起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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