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看著皇后吃了藥,便往乾元殿去。
剛入內,里頭便是烏壓壓的一地太醫和女醫。
馮署令跪在最前頭,正伏地不語。
他身邊,一年輕太醫正在回話:“陛下,微臣以為,馮署令言過其實,陛下雖脈相虛浮,但都是因近日擔憂貴妃娘娘所致,如今貴妃娘娘已經轉危為安,陛下自然一日好過一日。”
“觀星樓建在高處,夏日里雖然涼爽,晨間或是夜里,卻過于寒涼,反倒易傷陛下龍體!”
崔貴妃被人扶著,靠在一旁的睡榻上,聞言,黛眉微蹙,“皇上,臣妾也覺得劉太醫所言有理。乾元殿乃帝脈龍氣所在,您在此處住慣了,怎能輕易挪動?”
相宜在末尾跪下,盡量降低存在感。
上首,皇帝默了默,凌厲視線掃過底下眾人。
“你們呢?”
沒人敢說話,都恨不能將自己埋到土里。
皇帝冷哼,越發沒了耐性。
“馮敬堯,你說朕脈相虛浮,氣血有損,需到高處靜養,得天地之精華,壯實自身。可朕覺得近日龍馬精神,沒有任何不適!”
皇帝一向禮重臣子,嫌少有連名帶姓稱呼其人的。
如今這樣,顯然是動怒了。
相宜心中琢磨,這馮署令要如何收場。
靜默間,只聽馮署令道:“陛下身體如何,不只臣知道,只要給陛下診過脈的,都應當知曉。臣不明白,為何劉太醫要欺瞞皇上,反而要皇上留在乾元殿居住,如此行徑,實在居心叵測。”
“馮署令,你這是什么話,陛下龍馬精神,康健無虞,難道要我等無言亂語,諂媚于你?”劉太醫驚道。
崔貴妃也嘆氣,擔憂道:“馮署令,陛下龍體事關江山社稷,你可千萬不能胡言啊。”
馮署令面不改色,“娘娘病篤多日,自不知陛下龍體如何,臣只是實話實說。”
崔貴妃語塞。
忽然,她視線一掃,落在末尾的相宜身上。
“薛大人也來了?”
相宜早有準備,聞言,低著頭跪到前頭來,給皇帝請安。
皇帝淡淡掃了她一眼,崔貴妃卻說:“皇上,不如讓薛大人給您把把脈,宮中醫官眾多,可像薛大人這般功勞卓著,又妙手仁心的,卻沒有幾位。”
相宜頭壓得更低,“娘娘謬贊,臣愧不敢當。”
皇帝默了默,旋即開口:“也罷,薛氏,你便來給朕把把脈吧。”
“是。”
相宜上前,將東西一一拿出,待皇帝安置好,她才伸手搭脈。
“如何?”皇帝問。
相宜不答,只是和其余人一樣,跪在了地上。
“陛下,您康健無虞,實在沒必要去觀星樓。”
皇帝皺眉,旋即看向地上的馮署令。
劉太醫趁機,勸道:“陛下,臣等都是國手,薛大人也是醫術一絕,咱們這種多人,難道還比不得馮署令一人?”
皇帝不語,臉上不耐已經越發明顯。
“馮敬堯,你還有何話可說?”
馮署令不卑不亢,“臣,請陛下移居觀星樓。”
皇帝臉色一沉。
他正要開口,相宜忽然開口:“陛下,醫道之明,不在于人多,馮署令如此堅持,或許有難言之隱,不如,聽聽他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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