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在戰爭開始之前,再喝醉一次而已。”
“……”
不可,哪怕是放眼整個人類帝國,恐怕也就只有這位曾經身為野獸的帝皇之子嗣,才會用上一大塊粗略雕刻過的芬里斯冰川巨石,來作為自己的辦公場所了:連多恩都不會這么粗暴。
有那么一刻,莊森的面色就好似卡利班的深林。
他看著它,直到他的瞳孔中也閃爍起同樣的光芒,直到他被這種光芒同化,同化為帝皇所渴望的那個怪物,那個劊子手。
“你和我達成過某些共識,你還記得嗎?”
他輕聲的呼喚著。
杯中酒盡,黎曼魯斯隨手扔掉了這個價值連城的酒具,他站起身來,頭腦清醒,腳步卻又變得有些搖晃:就這樣,基因原體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墻壁,走向那把他一向避之不及的酒神之矛。
“那就全拿來!”
“我可不會記得這些毫無意義的小事,黎曼。”
基因原體打量著那有些渾濁的酒味,目光閃爍。
“您到底怎么了,大人?”
“然后,我就喝醉了。”
那句他應該說出的話。
獅王又停頓了一下。
“很可笑是吧:一名理應過目不忘的基因原體,居然會忘記自己最珍重的回憶,居然會忘記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刻之一。”
而回應他的,則是卡利班人的冰冷面容。
想到這里,狼衛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規勸一下自己的基因之父,他本能地扭過頭,想要尋找一下盟友,但是在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了:這間原本喧鬧頂天的巨石大廳中,現在只有他和基因原體兩個人了。
他看向了自己的基因之父。
黑血從未見過自己的原體如此地認真與專注,他甚至懷疑,在這種一板一眼的調試中誕生的酒,真的能讓人喝的盡興么?
“就像是一個夢,一個不應該存在于現實,但又的確存在的夢,我明明能夠回憶起它的存在,但是當我想要回憶更多的時候,它卻又迅速地飄走了:到最后,我只記得我曾經抱著一種釀造出來的酒,和我的兄弟們一起痛飲。”
狼衛上前一步。
這是他迄今為止,所釀造出來的,味道最接近的那一杯了。
可如今,他卻有了幾絲不一樣的想法:和隨之而來的,無數次失敗的嘗試與怒火。
“咳。”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那場酒會中不包含任何重要的話題,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建議你也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給忘記了吧,黎曼,那并不重要。”
“那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了,那只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酒會而已,我們甚至沒在那堆篝火旁討論任何一個重要到足以讓我去記住它的問題。”
“是么……”
刻度和計算可是釀造不出能讓芬里斯漢子喝醉的酒啊。
“能讓您醉倒:那種東西真的存在么,大人?”
狼王露出了一個象征著苦澀的短暫笑容,接著,他先是不露神色的瞥了一眼那把掛在墻上的酒神之矛,又將自己的目光集中在了手中的那個酒杯上:那里盛著半杯剛剛釀好的酒,或者說,剛剛釀好的失敗之作。
“也許,您可以聯系一下暗黑天使的莊森大人:那天晚上,他不是也在嗎?沒準兒他就知道那種酒的具體配方,又或者說,他還記得您是如何釀造出來它們的?
<divclass="contentadv">“伱以為我沒去找過嗎?”
“海德里希。”
“再拿一批酒來,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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