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
“具體點說,是已經交談過十七次了,其中有九次近乎于純粹的爭吵與辯論,但沒有一次達成過有效的認同:我顯然給予了盧瑟過多的權力與縱容,讓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的來撼動我的權威與命令,這甚至在軍團中,已經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了。”
“所以,現在他必須回到卡利班上去:這只是原因之一。”
【并不讓人意外。】
摩根輕哼了一聲,她飲了一口杯中的酒液,卻發現這依舊是自己放在莊森這里的那一瓶,這瓶酒比她想象的還要耐喝,也許是因為它的每一次開啟,都只會被倒走其中的一小點。
【又或者說,你居然會允許盧瑟一次又一次的來找你,才叫我感到震驚:你平時可不會這么做,莊森,這在你看來,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為,是什么改變了你?】
“我沒有改變。”
基因原體用低沉的嗓音,咆哮了一聲,剛剛用對陣盧瑟的怒火似乎完還沒有完全從他的胸膛之中消退,但是像這樣殘缺的憤怒,對于摩根來說,沒有絲毫的威脅。
“我之所以能縱容盧瑟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觀點已經成為了軍團中不少人的共識:我雖然從不在乎這些對于戰爭毫無益處的拖累,但是在現在這個時間段,我也必須注重一下軍團之中的情況,十幾年的戰爭對于暗黑天使內部結構造成了嚴重打擊,我在剛剛回歸的時候所設立下來那套體系,現在已經破損的很嚴重了,而我卻沒有時間去修復,這讓我不得不去顧及到更多的方面,比如說軍團中某些團體的聲音。”
“以前,這些聲音都有相對應的修會進行管理,但是相關的修會已經在戰爭中失去了傳承,我現在甚至找不到能夠重建它的人。”
【阿斯特蘭?】
“你知道?”
【早在我還是你身邊一名靈能顧問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我的心中留下印象了:當然不會是什么好印象,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哪怕是放眼所有的阿斯塔特戰士,阿斯特蘭也是優秀的一個】
“他一直如此。”
莊森看向了一側的墻壁,那里懸掛著這座房間中僅有的幾處裝飾品,那是一幅油畫,描繪著一個陰暗的故事:在最深處的密林中,生命垂危的騎士與傷痕累累的野獸共同將致命的武器刺進了對方的胸膛之中,他們注定要迎來同歸于盡的可悲命運。
“但現在,他的聲音卻在被更多的人所聆聽,包括盧瑟:他們都認為這場戰爭應該得到一個暫停,他們都認為我們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他們不希望繼續進軍,而是希望暫時的退卻,退卻到帝國的邊界上,等待著來自于神圣泰拉的援軍和補給,然后再以更充分的準備狀態,返回到這里。”
【從軍事的角度來說,這個觀點其實并無道理:你很清楚軍團現在的狀態,莊森,我們的確在很多方面都達到了極限,下一場戰斗對于我們來說,既有可能是勝利,也有可能是毀滅,但更有可能的是兩者的同時到來,一場需要用我們的毀滅來澆灌出來的勝利之花。】
“……”
“你對此感到畏懼嗎?”
雄獅短暫的停止了一下,隨后看向了自己的血親,那雙翡翠色的瞳孔中,擁有著堪稱絕對的專注與嚴肅:顯然,對于摩根接下來的回答,莊神是十分在意的,這甚至是他心中某種信念的支撐。
摩根注意到了這個事情,所以她并沒有立刻的回答,在喝干了杯中那殷紅色的液體后,蜘蛛女皇晃了晃掌中的空酒杯,向著莊森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還記得,我曾向你說過什么嗎?】
【我永遠會回應你,摩根永遠會回應莊森,而我既然回應你的呼喚,來到了你的身邊,那我就斷然沒有拋下你獨自遁走的理由。】
“……”
“你依舊如此,如同我腰間的寶劍一般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