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說出你心心念念之物:只為鮮血!說出來!+
“……呃啊……”
再一次,安格朗無力地跪在地上,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發狂般地摳去了皮肉,甚至能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以及早已擴散到整個頭皮的屠夫之釘。
他掙扎、扭曲、痛快不堪,但終究沒有更多的言語。
在虛空中,血神不悅了。
它催促了起來。
+放棄吧!屈服吧!+
“……不……”
+不要再抵抗了,不要再思考了,走向戰場吧,那才是你真正渴望的事情:別抵抗你的本能!你就是天生的殺戮者!你天生就要割下更多的顱骨!+
“……不……我不是……”
“……你……血……”
+說出來!+
+說!說血!+
+只為鮮血!+
“……血……”
+血祭何神?+
“……血……血祭……”
+誰?血祭何神?+
+你只需說出來……快說!+
“血祭……血祭……”
最終,努凱里亞人的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他頭顱中的屠夫之釘幾乎是強行地操縱著山之子的面部神經,讓那早已破碎的牙齒互相撞擊著,要說出那最后的話:但如果想讓原體屈服,遠沒有這么簡單。
暴虐與反抗、痛苦與對峙,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了,安格隆依舊在苦苦掙扎:可對于血神來說,時間已經不夠了。
因為,正當安格隆抬起頭,咬緊了牙關,面目猙獰地與屠夫之釘對抗的時候,就在他的身后,只聽最后一聲槍響,昭示著戰場上的硝煙已經逐漸地散去了。
原定八十多分鐘的行動,摩根最終只用了六十九分鐘:血神甚至來不及感慨這迅捷的殺戮,虛空中就開始回蕩起了黃銅王座不再遮掩的憤怒咆哮。
下一刻,最逼真的幻想就直接頂到了安格隆的額頭上,強迫著山之子看向了它:只見那血流如注的角斗士頭顱上,已經遍布著殘破的肉塊和猙獰的疤痕,赫然是一張死不瞑目的猙獰面孔。
原體尖叫著。
那不是別人,正是安格隆的養父,正是安格隆在被安上屠夫之釘后的無盡瘋狂中,被他親手撕碎的第一個受害者:奧托馬莫斯。
“……奧……奧……”
屠夫之釘的申飭甚至已經麻木了安格隆的口舌,他只能徒勞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養父,看著他內心中最后的那一點兒柔弱,在他的面前變成了一張猙獰無比的死人面孔:源自于記憶深處的瘋狂噴涌而出,在這一刻,幾乎要吞噬了基因原體的大腦。
在這血神所親自降下的幻像之中,安格隆跟著養父的口舌,緩緩地張開了嘴巴。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