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
“黑暗王子現在很生氣。”
“祂剛剛遭遇了一場失敗:因為那個叫拉納的凡人。”
“失敗?不可思議!”
大守密者身后的昆蟲關節輕柔地梳理著向兩側彎曲的長發,公羊似的大彎角下懸掛著叮當作響的寶石護額,它的臉尖且瘦,像是個倒置過來的紫色圓錐。
守密者的體態優美,不似恐虐麾下的雄壯臃腫,卻依舊有著屬于戰士的氣魄,半雌半雄的身軀和山羊狀的蹄子標志著它是完全符合享樂王子喜好的造物。
以凡人的美學來說,他們也許能從那一側圓潤、一側平坦的胸膛上面,或是黑色薄紗下若隱若現的伏龍深淵處,覺察到一絲符合現實宇宙的魅力:但大守密者生來的用途并不在于此。
它是夏拉西—魔災,是黑暗王子最偉大的戰士和冠軍,混沌諸神惡魔中無可爭議的斗士冠軍,它的長矛與圓盾才是魅力所在:它不屑于向凡間的生靈揮刃,它誕生的目的便是為享樂之神狩獵來自于其他大能麾下的頭面角色。
在過去的漫長歲月中,守密者勤勤懇懇地完成了它的使命,被它砍下的大魔顱骨堆砌著銀宮殿堂的正大門,直到黑暗王子的命令自欲望六環的最深處發出,指向了現實宇宙中的某處。
無窮無盡的欲念大軍,為了神明的召喚而來,魔災便是這數十億狂信者的絕對領袖:它們置身于現實宇宙與亞空間中,那薄薄的屏幕里面,耐心的等待著自己的主子下達下一道命令。
“但我們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被稱為【折虐使者】的扎拉卡涅爾是大軍的另一位領袖,也是六重欲望中少數能夠與魔災相提并論的存在:恩卡利不算,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唯一能夠被神明青睞的地方就是它古老的閱歷。
“還要等?”
魔災的矛尖在空氣中不耐煩地撕裂出了新的傷口,它蛇一樣的尾巴甩來甩去,粗短的嘴唇不斷的咀嚼著,在里面是一只色孽欲魔狂喜的臨死尖叫。
“她還沒有來。”
扎拉卡涅爾光禿禿的身軀像是死人一樣的潔白,六只滾圓伴隨著它的動作上下亂動,用觸手做的長發不斷朝自己的股間插去,它同樣顯得很不耐煩,但是在煩躁中卻又摻雜著一絲恐懼。
“你知道的,黑暗王子唯一的目標就是祂選中的伴侶,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無關緊要:她的軍團是否墮落毫無意義,早在一開始,黑暗王子就不在乎他們,祂更希望能與她產下一支嶄新的。”
“我知道,我知道!”
大守秘者不耐煩地將嘴中嚼碎的骨頭吐的滿地都是。
“所以我們才要行動起來:受詛咒者的好日子要到頭了,他正在泰拉上做著最后一博,但是一切都是荒唐可笑的:時間對于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可言,他絕對不可能在諸神進場前做好準備。”
“從一開始,受詛咒者就沒有想明白一件事情,他居然想要和偉大的神祇爭奪時間的青睞,卻不曾想過在浩瀚之洋中,時間與空間是毫無意義的存在:他怎么可能贏得根本就不存在的比賽?”
“還是說:他狂妄到在亞空間中居然有堅定的盟友?”
“受詛咒者無關緊要:真正重要的是其他神明的態度。”
“沒錯。”
“這也是黑暗王子要求我們親自到場的原因:祂需要為最終的表演做好萬全的鋪墊,可不能像那座黃銅王座的主人似的,偏偏趕在最后的關頭功虧一簣,就連尋找其他的目標都變得困難了。”
“但話又說回來,大獵犬原本的狩獵清單便不只有虛無之王,祂還青睞于完美者、鐵將、天使、無冕之王和雙刃劍,無敵堡壘與饑餓之王同樣是他的目標,眾心之主和弒君者也可以例入考慮。”
“就像受詛咒者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將這些半神交給我們一樣,混沌的神明也從未想過與他公平分贓的可能性:同樣的,祂們彼此也不會達成任何的契約。”
“對于其他的兄弟,出于同為神祇的考慮,祂們也許會容忍其他人占據一個原體,但對于自己,那自然是越多越好:哪怕占據十個原體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黃銅王座渴望將更多的原體攬入懷中的時候,黑暗王子不也已經在銀宮的最深處,打造了整整十八個一模一樣的座位嗎?足以容納除弒君者之外的所有人。”
“包括眾心之主:那被受詛咒者推出來的新一任戰帥?”
“以前是。”
“但現在不行了:我們都知道眾心之主的命運已被裁決,諸神選擇了他作為【受膏者】,去開啟注定將吞噬一切的偉大戰爭,只因受詛咒者將那頂代表著災難和背叛的戰帥金冠戴在了他的頭上,他的命運在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