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媽”舒熙文額上青筋迸出,唇瓣都在發抖。
陸時許在指紋鎖上操作了一會兒,道“是您自己來,還是我按住您的手來”
“我不”
陸時許直起身,冷冷看著舒熙文,道“沒關系,我可以換鎖。”
“你簡直是大逆不道”
“若是這樣想能讓你的心里舒服點兒,那就當兒子大逆不道。”
舒熙文掩面抽泣,道“你不就是還恨著媽媽嗎時許,到底要媽媽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你是故意找那個鄉下姑娘來氣媽媽的對不對媽媽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租女友回家,你告訴媽媽,你給了她多少錢,媽媽翻倍給她,讓她走好不好”
陸紫堯聽到這話就知道不好。
果然,不待他跑過來,陸時許已經指著敞開的大門,道“出、去”
他渾身都僵硬了,已是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舒熙文卻像是看不懂,仍要不依不饒。
陸紫堯這次沒再縱著她,強勢地將她拽出了陸時許的屋子。
私人電梯門緩緩合上。
陸時許靠在墻邊,也緩緩滑落在地。
他緊緊抱著自己,腦袋深深地埋在大腿間。
田一一站在五步之外,心驟然揪了起來。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嘴笨,又覺得自己多余。
若是陸時許沒有遇到她,又或是她沒有幾次三番“糾纏”他。
他也不至于和自己的親人鬧成這樣子。
田一一咬唇,摩挲著手指,就站在原處,低聲道“大叔,抱歉啊這段時間給你添了太多麻煩了。等我走后,你還是和您母親多交流一下。”
陸時許沒說話。
田一一脫下圍裙,疊得方方正正。
她去陽臺取回自己的鞋,拎著走到玄關處才換鞋。
她一直都是這么小心翼翼,又周全卑微。
唯恐鞋會臟了陸時許家的地板。
她穿好鞋,回頭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陸時許。
她想了想,還是應該道個別。
“陸大叔”,田一一深吸了一口氣,道“再見”
她按了電梯開關。
電梯門從中間緩緩拉開。
她剛踏出一步,就聽到男人的嗓音,粗啞、低沉,帶著濃烈的倦,問“誰讓你走了”
“我該走了。”
陸時許緩緩站了起來,將流血的那只手伸到田一一面前,道“你走了,我一個人,怎么辦呢”
田一一狠狠地吞咽了一下。
心臟驟縮。
她想啊我好像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何為心疼
那種心臟揪起來疼,感覺有無數細細密密的又細又長的針不間斷地往心尖上扎的感覺,就是心疼;
那種不知如何是好,是冷了還是熱了,是該深吸一口氣還是該憋著一口氣,是該說話還是該沉默的感覺,就是心疼;
那種看著一個人就恨不得將全世界對他不好的人全都教訓一頓,好叫這世上留在他身邊的人,都是待他好的人的感覺,就是心疼。
田一一被這種頓悟嚇了一跳。
這感情來得太過猛烈,像是驟然在她一貫平靜的心湖炸開了漫天煙花。
她一時間就楞在了原地。
啪嗒
啪嗒
啪嗒
男人的血一滴滴砸到大理石地面。
田一一瞬間回神。
她還未開口,男人就等不及了,生怕那張嘴里吐出一個“不”字。
他用那只受傷的手拽過田一一,將她半抱著扔進了沙發。
田一一
她身為地下拳擊女王的尊嚴呢
都在男人面前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