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在朱小寶面前,他們的自尊心顯得如此渺小和卑微。
特別是想到朱小寶之前對他們恭敬的樣子,他們才明白,那或許只是朱小寶的隱忍,在朱小寶眼里,中山王府可能根本不值一提。
‘格局’這兩個字,突然出現在徐家兄弟的腦海中。
雨夜中,朱小寶坐上了藍玉的馬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到達四夷館后,他們下了車,撐著油紙傘,快步走進了中廳。
朱小寶抬眼望去,只見四夷館中廳坐著七個人。
其中有兩名是大明的文官,他們身著紫紅色官服,一看便知是三品以上的高官。
朱小寶認識吏部尚書詹徽,而禮部侍郎李緣,他還從未接觸過。
另外五人則是蒙古貴族,為首的正是帖木兒汗國的太師迭力必失。
朱小寶在觀察眾人的同時,其他人也在打量著他。
特別是禮部侍郎李緣。
他之前聽詹徽提到了皇孫,可眼下只有朱小寶一人,這讓他覺得十分奇怪。
詹徽笑著招呼道。
“來來來,涼國公、朱郎君,請坐。”
迭力必失好奇地看著朱小寶,又謙卑地向李緣問道:
“李大人,冒昧問一句,這位小郎君是大明的哪位皇子啊?”
李緣被問得一時語塞。
朱小寶不卑不亢地答道。
“我只是個普通百姓。”
迭力必失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但還是恭維道。
“原來如此,不過我聽說漢人都很有學問,看小郎君一副文人模樣,想必是讀書讀得好,聲名遠揚,所以才被邀請來此吧?”
朱小寶直視著他,說道。
“我不過讀了幾本書,勉強算個讀書人,也學過一些武藝,拿起劍也能與敵人戰斗。”
李緣微微點頭。
這小子面對這種場面,還能如此鎮定的對答如流,看來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能力。
迭力必失笑道。
“小郎君太謙虛了,若不是才華出眾,怎么會有資格參加這場宴會呢?”
詹徽也笑著附和道。
“朱郎君確實有才,就是太謙虛了,大家吃酒,吃酒。”
朱小寶卻打斷詹徽,看著迭力必失,語氣堅定地說道。
“貴使錯了,我并非謙虛,而是像我這樣的漢人多得是,這也并非是什么只有特定資格的人才能參加的宴會,對任何一個漢人來說,都有資格坐在這里,與你們平起平坐。”
李緣的臉色微微一變,看向朱小寶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警告。
這可是國宴,是外交場合,你代表的是整個國家,說話怎么能這么沒分寸!
于此同時,他也有些失望,覺得這少年可能沒見過什么大世面。
他焦急地看向詹徽和藍玉,希望他們能提醒一下朱小寶注意言行。
可詹徽和藍玉雖然眼神中也透著疑惑,但都沒有說話。
他們不是不想提醒,而是覺得自己沒這個資格。
畢竟,他們也不清楚朱小寶為什么會這樣說。
迭力必失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蒙古人性格豪爽,最受不了別人的輕視。
眼下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子給教訓了,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們帖木兒汗國的顏面何存?
他們可以接受朱元璋、藍玉、詹徽這些人的訓誡,可一個毛頭小子,在他們看來,根本沒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
迭力必失強忍著怒氣,依舊笑著說道。
“朱小郎君,我也讀過一些漢人的書籍,有個問題一直沒弄明白,還想請教一二。”
“孟子曾頌揚孔子說‘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皓皓乎不可尚矣’,夏陽比秋陽更熱,孟子為什么不用夏陽來贊美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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