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模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這些海盜不是早幾年就清剿干凈了嗎?怎么還敢冒頭!”
親兵急聲道。
“先前那些漢人海盜早被清剿干凈了,只是這次來搶劫的是一群金毛鬼子!”
彼時大明對西洋諸國知之甚少,這群海盜實則是佛朗機人,朝廷對他們的來歷、習性都不甚了解,只當是些形貌異于常人的外夷。
朱模聽罷更怒,一腳踹翻了腳邊的矮凳。
“老子到交趾還沒滿五日,就有海盜敢在南海猖狂,這不是明擺著扇本王的耳光嗎?!”
朱模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
“都司的人死哪兒去了?傳本王的令,讓他們即刻點兵出海,把這群不知死活的雜碎給老子剁了喂魚!”
親兵嚇得縮了縮脖子。
“殿下息怒…今日是上元節,各部堂都歇衙了,都司的將官們也不在署里……”
“要不,卑職這就去挨家挨戶把人叫回來?”
朱模想了想。
“罷了!你去調水軍出海!”
“啊?”
親兵遲疑道。
“打仗得調兵遣將、布置戰術,可咱們啥都不懂啊……”
“閉嘴!”
朱模不高興了。
“不就是一群金毛嗎?老子在皇宮里看過不少兵書,還能怕了他們不成?!”
他越說越氣,畢竟剛到交趾,首要任務便是立威。
“這仗……本王親自打!”
明人對外作戰,幾乎未嘗敗績。
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勝仗打得多了,國朝百姓早對此習以為常,若非能一舉蕩平韃靼、瓦剌那樣的勁敵,尋常戰事根本掀不起多少波瀾。
論及海上戰力,大明海軍更是銳不可當,艦船堅固、火炮精良,在這片海域幾乎無人能及。
朱模壓根沒把這些金毛鬼子放在眼里,嘴角撇出幾分不屑。
一群未開化的外邦蠻夷,連中原的兵法謀略都摸不透,懂什么打仗?
不過是些仗著船快在海上劫掠的蟊賊罷了,真遇上大明水師,頃刻間就得粉身碎骨!
大明水兵的戰力擺在那兒,便是換頭豬來指揮,也斷無輸理!
朱模越想越覺得這是樁美事,心里頭那股好勝心頓時被勾了起來,躍躍欲試。
他又琢磨著,若是瞞著都司,自己悄悄調兵出戰,憑著水師的能耐,定能一舉蕩平這群紅毛海盜。
到時候既沒驚動旁人,又能不動聲色地在交趾立威,讓下頭人瞧瞧他沈王的手段,這筆賬怎么算,都劃算得很!
入夜后,朱模披掛起亮銀盔甲,腰間懸著佩劍,帶著王府十五名佩刀親兵,翻身上馬便朝南海水軍兵營疾馳而去。
他辦事的效率倒是驚人,憑著沈王的身份,當晚就強行調動了十五艘巡洋艦,湊齊兩個千戶所與一個水寨的兵力,約莫三千名將士,連夜升帆出海剿匪。
朱小寶先前的勸誡,早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少年人的意氣,往往就是這般沖動,總覺得憑著一股勇勁便能橫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