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連連后退,昨天被咬破的嘴唇現在又散出血腥氣。
他開始絕望了,生怕自己連小橘子都保不住。
“老張!干什么呢你,李頭兒叫你過去找他呢!”
知道自己是吃不上這口新鮮肉了,他罵罵咧咧的啐了許白一口,才不甘心的轉身離開。
“你沒事吧?”
許白腳下一晃,這個更為年輕的,大約只有十八九歲的男孩手伸過來想要扶他。
青年神色壓抑又痛苦,嘴唇發顫。
男孩想觸碰他的手又重新垂落下來,“你別怕,我姓趙,是和楊正楊哥一起負責那個菜園子的,你應該聽說過我?”
“沒別的意思……我還沒覺醒異能,雖然幫不了你別的,但是你現在也可以到菜園子那里去幫忙。我知道楊哥和老大都照顧你,我跟剛剛那人不一樣……”
他急切的解釋。
“……小趙?”許白想起來聽到過的這個稱呼。
“是我!”他笑起來,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但很爽朗,“我跟你去領菜園子的任務,然后我的積分也分你一點,這樣咱們都能活下去!”
許白盯著男孩的眼睛。
他其實是個很善于學習的人,只不過是遭遇了兩次,就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去分辨跟自己說話的人有沒有在說謊。
小趙的目光坦蕩赤誠,看起來就像還沒被末世毒打過的熱血少年。
許白跟他走了。
一切秩序還都是按照陳黎當時制定的運行,他領了任務,看到了已經整潔了許多的小菜園。
菜園后面有間房子,現在歸他住,外頭還放了張小木桌和兩把凳子。
“都是你一個人打理的嗎?”來到相對熟悉的環境,許白放松很多,“好厲害。”
“種子都種下去了。”小趙讓許白在張小木桌上坐下,給倒了水,又拿了小包壓縮餅干,不太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其實也沒多少積分,所以簡陋了點,你別嫌棄。”
“不會。”有東西吃他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昨天晚上他已經設想過自己被凍死或者餓死的結局。
壓縮餅干被拆開,他在手里倒了點水,將餅干泡軟,遞到小貓嘴邊讓它舔。
澤銘知道自己現在是這副樣子嗎?
青年神色空茫,想起來他們熱戀的時候。
他特別愛吃一家蛋糕店的泡芙,可是那家店開在近郊,大學的時候高澤銘還沒買車,又舍不得打車錢,就往往是騎很長時間的共享單車,到最后一個還車點之后再走上八九公里,然后再原路往回返。
那個時候男友一直是高興的,自己也接受這樣的付出,享受他的愛。
現在……
澤銘一定是恨自己的,因為自己在他最危險的時候,連一扇薄薄的門都沒有打開。
“喵。”
有點粗糙的小舌頭舔舔掌心。
小趙很久沒見過這種柔軟的小生命,沒忍住伸出手來輕輕摸了一下,“好可愛!是寵物嗎?”
許白搖頭,神色溫柔下來,“是小流浪。”
動物天生有安撫人心的能力,兩個人你一下我一下的擼著小貓柔軟的毛,氛圍溫馨又和睦。
高澤銘冷冷看著,攥緊拳頭——所以,跟誰在一起也沒關系?所以,只要是能讓你稍微過的好一些,哪怕是個剛成年的男孩都會去討好?
只要能活下來,賣給誰都可以,對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