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該起了!”
“再讓我睡會……”
一如既往的早起對話,這是越千秋最熟悉不過的,因此,他抱著被子往里頭一滾,一副要繼續賴一會兒的德行。每逢這個時候,他都異常感激老爺子對家人的體貼。
否則老太爺是要趕著去早朝的,每天寅時那會兒把兒孫全都折騰起來請個早安,然后他拍拍屁股去上朝了,大家再繼續回去睡回籠覺,那簡直太折騰人了!
可這一次,他沒能繼續賴上很久,因為耳畔傳來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咳嗽,緊跟著就是一個聲音:“都瞧好了,以后這小子要是再偷懶賴床,就用這一招……”
沒等那所謂的一招用到自己身上,越千秋就一個激靈醒了,緊跟著近乎鯉魚打挺似的翻滾到了床尾。等發現床前那個人時,他忍不住再次揉了揉眼睛,隨即便慘叫了一聲。
“師父,你怎么來了?”
“今天是第一天,你就偷懶,我怎么能不來?”
越千秋頭皮發麻,立時看著落霞問道:“現在什么時辰?”
“公子,辰初還沒到……”
那就是還不到七點……讓一個七歲小孩子七點不到就起床,何其殘忍!
越千秋這時候倒不想長大了,咬牙切齒地瞪著面前拾掇得整整齊齊的嚴詡。剛剛瞥見落霞雙頰緋紅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家伙是怎么進來的。
要知道,自從那一日嚴詡來過他的清芬館后,飛星逐月就成了嚴郎的腦殘粉,就連素來穩重的落霞亦是有點那跡象。可恨這家伙都已經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有張鮮肉臉!
如果這家伙和丫鬟眉來眼去也就算了,他還能在老爺子面前告狀;可這家伙真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神,一點留意幼齒的跡象都沒有!
然而,嚴詡卻仿佛絲毫不知道越千秋在那瘋狂腹誹,他笑吟吟地一把將越千秋從床上揪了起來,就這么直接丟在了梳妝臺,努嘴示意落霞去負責拾掇,自己就猶如主人似的在這屋子里四處掃了一眼,旋即很沒有風度地靠在了門架子上。
“當年我小的時候,我師父也是這樣對付我的,他還教了我那兩個丫頭一手撓咯吱窩的絕學,剛剛你要還不起來,我就要教你這丫頭這招了。”
說到這里,嚴詡就一本正經地說:“你可別忘了,那天和我約法三章的時候,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越千秋只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無話可說,不得不認命地用半夢半醒的姿態梳洗完畢,然后放掉了一夜的負擔。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要吃早飯,就直接被嚴詡再次拎住了領子。
“早練的時候少吃東西,否則不利腸胃,那個誰,讓他先喝點水,把那個杏仁餅給他兩塊,其余的東西去吩咐一聲,熱在灶上,回來再慢慢吃!”
這簡直是暴君啊!
越千秋目瞪口呆地看著嚴詡在他房里指手畫腳,眼看落霞被稱作為那個誰也毫無怨言,立時非常老實地去照做了,他想起日后的生活,頓時有些不寒而栗。可想想嚴詡練了整整二十年才有這身手,他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要反抗,他還早得很!
等到吃過點東西,混了個半飽都還算不上的狀態出了屋子,越千秋就發現一身束身勁裝的周霽月已經站在了院子里。
一見嚴詡和他,小丫頭就立時笑著走上前來,乖巧地叫道:“嚴先生,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