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他那劇烈的咳嗽響起的一剎那,他陡然聽到一聲輕響。如果是別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恐怕只以為是劍器無意中交擊發出的聲響,可他家里卻畢竟有一尊煞星在!
他可以說是看著越影那個殺神武藝如何一精湛到神乎其技的!
越大老爺反應極快地抬起了頭,就只見一道寒光朝著舞者當中的晉王了過去,而在晉王身邊,赫然是剛剛正在和人家胡亂攀談說話的越千秋!
當他看到越千秋毫不猶豫地閃身擋在晉王跟前,當寒光幾乎到面前時,才一身厲喝拋出了手中面具,那劍器和面具交擊之下,竟是化成碎片朝對方兜頭撲下,可那疑似刺客的舞者卻依舊不顧碎片滿頭滿臉,擦出了道道傷口,不閃不避挺劍直刺時,他幾乎覺得心蹦到了嗓子眼。
緊跟著,他又發現一條人影從一群舞者中中如同大鳥似的竄將出來,如同泰山壓頂似的朝著越千秋和晉王撲了下去。他別的不成,武藝高低卻還勉強看得出來,當覺察到那同樣是一等一的高手,手足不禁更是一片冰冷。
難道居然還有其他刺客?
可轉瞬之間,他就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敢在我眼皮底下行刺,反了你了,看招!”
眼見那凌空下擊的人和越千秋配合默契,瞬間對剛剛那俶爾行刺的刺客形成合擊之勢,意識到那是嚴詡,越大老爺卻半點都輕松不起來,整個人如同窒息了一般,眼睛只死死瞪著越千秋背后那個依舊戴著面具,看不出是何表情的晉王,仿佛對方下一刻就會翻臉偷襲。
就算越千秋和嚴詡挺身援助,可這個傳聞中最是心狠手辣,心思莫測的家伙未必不會順勢把所有罪名都一股腦兒推到吳朝使臣身上……這妖孽做得出來!
即便是在這種突發行刺的當口,那數十名舞者竟是仍舊舞姿整齊,絲毫沒有退避開去的意思,就連在越千秋和嚴詡以及那刺客周邊的幾個也是如此,勁氣寒光鋪面卻仿佛猶未覺察,那種反常突兀的感覺,旁觀的越大老爺越是目不轉睛,就越是覺得想吐血。
這位晉王殿下簡直比他了解到的更加瘋!
越大老爺都覺得人在發瘋,越千秋就更覺得人簡直是神經病了。
刺客這種生物,在吳朝那是相對比較少見的。
至少越千秋就幾次見過英小胖和李崇明在外頭亂晃,帶的護衛雖不少,卻也遠稱不上前呼后擁,一個是皇帝獨子,一個算是皇帝孫輩,卻從來都平安無事。
可這次他們才剛踏上北燕國土沒幾天,這晉王剛剛邀約他們來赴宴就遇刺了,某人是多招人恨啊?
你知道招人恨,在被人行刺的時候就趕緊退,別杵在這看熱鬧!居然還讓其他舞者繼續窩在這跳舞,你發神經病不要帶上我們行不行?要不是這時候不攔下刺客很可能會被卷進這場行刺風波,誰會吃飽了沒事干出手給你擋災啊!
越千秋一面瘋狂腹誹,一面加緊動作。雖說沒有趁手的陌刀,而且今天是晉王宴客,他各種小玩意不敢隨便亂帶,生怕被搜身出來惹麻煩,此時那個神經病又在自己背后,他更不敢拿出什么壓箱底的手段,因此打得中規中矩,又或者說拖泥帶水。
可正因為如此,他已經發現,手中那把仿佛只是好看的劍器,并不僅僅是那么簡單。盡管兩面都未曾開鋒,可和刺客手中那把顯然鋒銳非常的真劍數次交擊,這劍器別說斷折了,竟是連半點磕破的口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