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兌徐厚聰帶他們去見神弓門叛逃北上的長老和弟子,越千秋暫時還沒等到這事兒的回音,可另外一件他完全料想不到的事,卻突如其來砸到了他的面前。
算算日子,他才剛搬到蘭陵郡王府第二天而已。
“北燕皇帝要帶我去祭祀先皇后?憑什么啊!”
越小四看著如同炸毛小貓似的越千秋,無奈地一攤手道:“別瞪我,我又不是北燕皇帝。而且我也會去,萬一有點什么事,也能照應一下你。既然前幾天你都跟著皇帝出去,連阿爹都叫過了,這會兒去祭拜一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你那么激動干什么?”
好容易逮著這個報仇的機會,他沒等越千秋說話就嘀咕道:“我都還沒抱怨平白無故降了輩分呢!你什么時候叫過我一聲爹?”
嚴詡和越大老爺對視了一眼,都沒工夫去理會越小四的“自怨自艾”,彼此只看到了對方眼神中那警惕和忌憚的表情。
和愚人打交道容易,和聰明人打交道要稍稍困難一些,而和野心勃勃的聰明人打交道,則要更加艱難……然而,這世上最難辦的事情,就是和一個大多數時候英明果斷,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瘋的人打交道!
最護犢子的嚴詡便首先問道:“祭祀先皇后這么大的事,還有多少人跟去?”
越小四用一種看鄉下人表情斜睨嚴詡,直到把人看得惱羞成怒,他才懶洋洋地說:“先皇后作為皇帝唯一的正配,哪怕去世,一年四季在各種固定的時節,都能夠享受相應的祭祀。不但如此,和從前那些早逝的皇后不同,每年在不固定的時候,皇帝都會親自去祭祀元配妻子,大多數時候他都不帶隨行的人。”
“而一旦帶了,那反而很反常。從前那么多年,有份同行的除了長樂宮的內侍宮人,就是隨行禁軍,頂多就是晉王蕭敬先。平安都沒去過,我這個便宜女婿更沒份。今年我不是沾了蕭敬先的光,就是沾了千秋這小子的光。畢竟,這次大公主都沒得到允許跟去。”
“這種光我寧可沒有!”越千秋惱火地抓了抓頭發,突然抬頭問道,“之前韓王行刺的那樁案子收尾了嗎?這次會不會再鬧出這種事來?”
“蕭敬先和徐厚聰汪楓各自從所管禁軍中抽調精銳兵馬三百隨扈,說是離開上京城沒多遠,但會不會出事還真是說不好。”越小四不大有把握地皺了皺眉,見越千秋一臉非常糾結的表情,他就嘆氣道,“那樁案子還沒收尾,蕭敬先就已經殺了一堆人。韓王死了,連他的母家一系也被蕭敬先統統一股腦兒端了,可有時候殺人未必就能震懾得了賊心賊膽。”
他微微瞇了瞇眼睛,隨即若有所思地說:“大哥和阿詡目標太大,那天你們兩個干脆就去分頭上京城里四處逛逛,我派妥當人給你們當向導,你們順便引著秋狩司的耳目四下晃晃。甄容他們三個,你們一人帶一個,讓甄容自由活動。至于我和千秋正好同行。”
這樣兵分四路,讓甄容自由活動去當釣餌的安排,嚴詡就算有意見也沒辦法。畢竟,之前接觸甄容的那個神秘人分明出自秋狩司,卻和天豐號有聯系,他雖說想摸一摸東陽長公主留給他的這條線有沒有問題,卻也不敢貿然行事。
至于越大老爺,之前在長纓宮養病,現在既然出來,也自有一大批人需要接觸。
他到底是鴻臚寺卿,北燕那些反對南侵的官員自然需要拜訪,別看他罵起人來中氣十足,在需要的時候,虛與委蛇,賠笑奉承,包括耍花腔,他都很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