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聽見內中慘叫不斷,刀劍交擊聲不絕于耳,于是微微色變,心中分神的時候,他卻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千秋,甄容,下馬,隨我一塊進去。在門外等著沒什么趣味,還是進去看看的好!”
看到越千秋毫不猶豫地躍下馬背,緊隨蕭敬先身側大步進入長樂郡王府,甄容哪敢猶豫,慌忙一躍追了上去。等到踏入王府大門,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盡是橫七豎八的王府護衛。
盡管上一次他和小猴子跟著越千秋,還有徐厚聰等禁軍一同來這里“討債”,也曾經在這里打得一大群王府護衛人仰馬翻,可那時候他們下手都相當有節制,敵人傷而不死,可眼下那大片大片的血泊卻無疑表明,這地上除卻死者就是重傷垂死者,就連能輾轉呻吟的輕傷者都少!
相形之下,越千秋上次在老參堂門前那條大街上大開殺戒,初陣就砍人如切瓜砍菜似的殺了十六個人,此時此刻又不是自己親自下手,因此心理還算穩定。然而,越過尸橫遍野的前院,一路往里走,發現一路竟是死傷不斷,他的臉色就漸漸變了。
終于,在踏進第三道門時,他忍不住問道:“晉王殿下既然是奉皇命來這兒的,長樂郡王府的護衛為什么還要負隅頑抗?這不是找死嗎?”
“因為我從前名聲不好,這兩天的名聲就更不好。”
蕭敬先挑了挑眉,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毫無溫度的笑容:“我從前就有殺掉束手就擒俘虜的先例,而且之前兩天,已經有一座公主府被我殺了個尸橫遍野,就連駙馬也是一劍穿心,所以小元子想不開,他這些狗腿子當然就更加想不開。”
你這個瘋子!
越千秋在心里大罵了一句,緊跟著便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些禁軍呢?本來不用殺進去的,現在卻要一路殺進去,總會有傷亡,晉王殿下不怕他們有怨言?”
“你錯了,他們求之不得。”蕭敬先步伐緩慢,竟是仿佛閑庭信步一般,“因為我早已有言在先,只要平定了待查抄的府邸,許他們隨意抄檢一刻鐘,我才會清點家產,造冊登記。至于他們殺掉的人,回頭都算他們的功績,你說他們會不會賣力拼殺?”
直到這時候,甄容方才終于忍不住質問道:“那難道不會誤傷無辜?”
“我已經說了,素服跪者免死。如果有素服者被殺,那事后我查問起來,自然絕不容情。可如果不想服軟,想和我硬頂,那么我也只能大開殺戒。”說這話的時候,蕭敬先竟是還輕輕拍了拍甄容的肩膀,發現少年整個人都僵硬了,他這才含笑說道,“有些事,習慣了就好。”
越千秋看到甄容那分明流露出驚悸的眼神,他只能愛莫能助地聳了聳肩。
事到如今,有那功夫同情別人,他還不如好好去琢磨一下蕭敬先準備如何離開北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