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蘭陵妖王來了!”
“什么蘭陵妖王,那現在已經是晉王了!”
“小聲點,知道這幾天人家已經殺了多少人嗎?聽說長樂郡王府的那條街,所有人全都被他殺干凈了,王府里的血直到晚上還在往外流!”
“可今天晉王殿下為什么跑這里來?這條街上沒有什么達官顯貴吧?”
盡管宵禁令尚未解除,但之前不許官民百姓出行的禁令卻已經解除了,此時此刻,因為看到那招搖的開路人馬而匆匆忙忙避到大路兩旁的人們議論紛紛,很快,就有人認出了蕭敬先身后策馬徐行的那兩個少年,議論的中心人物頓時變了。
“那就是南朝的越九公子?沒想到啊,這么多龍子鳳孫爭了半天,最后便宜了他。”
“那不還是傳聞嗎?皇上又沒真的下旨承認那就是當年皇后生的小皇子!”
“什么傳聞,他都叫過皇上阿爹了,難不成你以為皇上堂堂大燕天子,隨便認兒子的?”
“另一邊那個少年聽說肩頭有一個青狼紋身,據說也是咱們大燕皇族之后!”
“你們說說,這都叫什么事。明明是咱們大燕皇族,怎么會一個個都跑到南朝去了?”
身為練武之人,越千秋從前非常自豪自己的武藝身手,耳聰目明,可此時此刻,他卻恨不得拿什么東西把耳朵堵住。他實在覺得很費解,就憑晉王蕭敬先昔日那蘭陵妖王的名聲,如今又在上京城里再次殺了個血流成河,如此兇名在外,還有人敢在道旁看熱鬧外加議論?
至于說他和甄容的……也同樣很煩人,這就如同蚊子在耳邊嗡嗡嗡,拍還拍不到似的!
他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北燕人,再加上我行我素慣了,干脆策馬又上前了兩步,直截了當地對蕭敬先問道:“抄家殺人這種事,在北燕百姓眼里卻是看熱鬧的好機會?”
“嗯?”蕭敬先挑了挑眉,往左右看了一眼,鳳目中便流露出了幾分笑意,卻是不緊不慢地說,“別人比如秋狩司抄家殺人我不知道,但我出來抄家殺人,從來是不禁尋常百姓窺視,而且也不會因為蒼蠅蚊子在耳邊嗡嗡叫就大開殺戒。殺人的刀要用在該用的地方。”
越千秋一時難以確定蕭敬先的意思,是凡夫俗子不值得動刀?還是要愛惜尋常百姓?可蕭敬先都沒工夫和那些竊竊私語的路人計較,他再不耐煩也是白搭。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只能努力去想昨天越小四說,已經把徐厚聰推薦給皇帝用來制衡蕭敬先的事。
如果皇帝答應了,徐厚聰人呢?怎么到現在還不見蹤影?
話說如果徐厚聰都能在此番大事中摻一腳,秋狩司卻靠邊站了,汪靖南和秋狩司的其他頭目心里又會是什么滋味?越小四雖說到現在還沒正兒八經地跑去秋狩司履行職責,可人今天說是奉旨安撫上京城中權貴,總會去秋狩司的。頭頂壓一座大山,汪靖南受得了?
還有那位追隨某位杯具的三皇子前往金陵的秋狩司副使樓英長,不知道這會兒怎樣了。如果爺爺不在金陵,某些思想僵化的官員會不會讓這家伙有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