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嚴詡這個單刀直入的問題,蕭敬先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隨即斜睨了甄容一眼。
“咱們大人之間說話,要孩子們在場干什么?就連阿容,我也只不過借他釣了你過來,說話的時候他也得回避。阿容,你去暢游閣,替我拖住千秋,這簡簡單單的事能做到吧?”
甄容沒想到蕭敬先竟然這么理所當然地支使自己,換個人聽這口氣,說不定還以為他已經變節了。他心里有些猶豫,暗想越千秋和嚴詡師徒情深,之前一別就是這么多天沒見,他一會兒過去時干脆對越千秋透個氣,也好讓他們見一面。
可他這念頭才剛生出,就被蕭敬先一句話打了回去。
“阿容,你要是對千秋口風不緊,被他找了過來,可別怪我給嚴大人找點麻煩。”
聽到蕭敬先竟是說出這話,甄容不由得看了嚴詡一眼。盡管對方沒有回頭,他看不見對方到底什么臉色,可他想也知道,嚴詡根本不會在意這種程度的威脅。然而,他卻不能不在乎,因此在心里一權衡,他就把心一橫道:“嚴掌門,您和晉王殿下說話,我去一去就回來。”
“去吧。”嚴詡依舊沒有轉身,沒有回頭,硬梆梆地說道,“別理這家伙的恐嚇,晚些時候把千秋帶來見我。”
是晚些時候,而不是立刻,甄容頓時心中一動。嚴詡的意思是,留一定時間給他們單獨說話,到時候他再帶越千秋過來,蕭敬先就不會翻臉?
他瞥了一眼蕭敬先,果然就只見這位北燕晉王對他微微點頭。知道這種程度的讓步,蕭敬先也已經覺得足夠,他這才如釋重負,立時迅速離去。他自己甚至絲毫沒發現,明明有大路他卻不走,而是徑直沿著嚴詡過來時的路,直接翻了墻。
看到這一幕,蕭敬先不禁微微一笑。
“說起來,這幾天我這兒的王府侍衛巡查時都包括了圍墻,這也是千秋的主意。想當初我和長珙帶著嚴大人你們進宮時,因為事急從權,不走大路卻翻墻,換成以往那些使團的人,不是憤憤然拒絕,就是直接出言呵斥,倒是你們卻很習以為常,難不成這是南朝的習俗?”
嚴詡沒想到甄容都給支走了,蕭敬先還顧左右而言他,頓時有些不耐煩地說:“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急事的時候,當然是怎么方便怎么走。再說了,從前我在金陵時去越府找千秋,又或者千秋來我家找我,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翻墻,沿途一路和守衛打過去,這不是挺好的訓練?”
饒是蕭敬先素來離經叛道,聽到這個回答,也不禁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不錯,果然不愧是千秋的師父,總算是為我答疑解惑了!接下來嚴大人是想在這里說話,還是進了風波樓之后,坐下來慢慢說?”
“我這人急性子,不耐煩等,就在這里說吧。”嚴詡開門見山,直視著蕭敬先的眼睛,目光仿佛想要扎入其心底深處,“你直說吧,為什么想拋下這北燕的富貴榮華去金陵?你不要說什么尋找你姐姐和外甥之類的空話,我只想知道,你憑什么相信人在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