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是早就決定的事,越千秋對上京城也說不上有任何程度的留戀,可突然說走就要走,越千秋總覺得心里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微妙感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上前更換了蕭敬先給他準備的衣物,等到他剛穿戴好,他就只覺得突然有人拔掉了自己的發簪。
“頭發要另外梳,你現在這幅神氣活現公子哥的樣子走出去,一下子就被人認出來了!”
越千秋頓時惱火:“我平常不是隨便綁綁,就是梳這么個發髻,不會梳別的!”
“所以我給你梳,去坐下!”
越千秋無可奈何地被蕭敬先強行按在了那一架梳妝臺面前,等到從鏡子里看見蕭敬先真的手指靈活地給自己整理起了長長的頭發,他一面嘀咕人比嚴詡還熟練,一面卻又有些小小的狐疑。
給別人梳頭發和給自己梳自然不同,而且蕭敬先那輕巧不拽動頭皮的手法,顯然是比嚴詡還要訓練有素。這個單身的家伙居然擅長做這種事,會不會和當年那位皇后脫不開聯系?
看著鏡子里蕭敬先那微微瞇起眼睛,和平日的嬉笑怒罵截然不同的柔和面龐,越千秋情不自禁地胡思亂想,什么弱勢弟弟強勢姐姐,于是一個弟控一個姐控,種種少兒不宜的八卦在他腦海中浮想聯翩,當最后頭頂被人一拍,他一下子驚醒過來時,他看著鏡中人直接呆了。
“你你你……你這是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發型!”
對于越千秋的抗議,蕭敬先直接當成了耳旁風,反而笑吟吟地說:“這樣一看,你這年紀是不是比實際小了個兩三歲?垂髫童子,就應該是這么個樣子,反正你個頭不算高,說是十一二歲,馬馬虎虎蒙混得過去!”
越千秋簡直被蕭敬先氣得都快發瘋了。他最恨的就是自己長得太慢,也還沒到猛然直竄個頭的發育期,如今喉結也還沒有,更沒有變聲,可蕭敬先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往他心上戳刀!此時再結合那一身衣服,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扮演一個什么角色了。
這不就是個小書童嗎?和蕭敬先那一身儒生打扮正好相襯!
反對無效,抗議無效,越千秋又被蕭敬先給強壓著坐在妝臺前,眼看著各種粉在臉上涂涂抹抹,當最后蕭敬先讓開時,他就只見鏡子里赫然是個連自己看著都覺得陌生的憨厚童子。
被蕭敬先這一化妝,他至少又小了兩歲!
“嗯,這下子更像年方十歲卻長得又高又壯的憨憨小書童了。”
“憨你個頭!”
越千秋只覺得今天自己會被蕭敬先給氣死,有心揍人又怕把蕭敬先揍出問題來,自己到時候回不了金陵。等到見其亦是站在妝臺前,往臉上糊弄起那些可疑的粉露之類的東西,他虎著臉抱手而立,只想看看蕭敬先會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樣子。
饒是他心中各種期待,當蕭敬先最終轉過身時,他還是為之瞠目結舌。
那帶著幾分嫵媚的五官和姿容,說是女人別人都會深信不疑!
“你你你……”越千秋簡直快呆了,“你這是想男扮女裝嗎?”
“沒錯,怎么,你從前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