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先側過頭,從表情到吐字,冰冷得猶如一塊亙古冰山。見越千秋那瞠目結舌的樣子,他方才化去剛剛那透著刺骨寒衣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越千秋。
“極其有特色的人,雖說引人注目,但在真正大搜捕的時候,卻更容易過關。更何況,我早就預備好了誰來查都查不出的底子,出城時讓人覺得我是女扮男裝的假公子最好。你要不要也試試?除了憨傻書童之外,只要我多下點功夫,讓你扮成小丫鬟也不難。”
“絕對不要!”
越千秋只覺得一股惡寒油然而生。就差那么一丁點,他就要變成偽娘了!
當蕭敬先取下衣架上那一襲寬袍大袖的儒衫,一轉身披在身上之后,他的氣質就倏然一變,從剛剛的冰冷轉變成了貴氣凜然,緊跟著卻又重新變成儒雅,仿佛千變萬化盡在一念間。
他慢條斯理地系好了帶子,隨即就從懷里拿出一封信,放進了妝臺抽屜中,繼而又在桌子上擺了一盞奇怪的燈,最后看向了越千秋。
“走吧。除了阿容,我吩咐過不許其他人進屋子,所以這信別人看不到。”
越千秋死死盯著那敞開的抽屜,死死盯著那封信寫著阿容親啟的信,足足看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把抽屜合上,隨即抬起頭瞪著蕭敬先問道:“真的不通知這府里任何一個人?”
“最最忠誠可靠的人,我已經都吩咐過,他們會攔著別人,只放甄容進這里來。只要甄容有足夠的魄力,只要蕭長珙之前的話不是哄騙,那么他在,這王府的人就在。”
越千秋還是不死心:“那使團的其他人呢?他們已經被扔下了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扔他們第二次!”
蕭敬先轉身走到床邊,扳動了一個機關,隨即頭也不回地對越千秋笑了一聲。
“就在你之前出去送那兩個大夫的時候,我已經安排好,把他們送進了另一條密道,他們會去和你師父匯合。就連你那匹馬,昨天我就經過車馬行送走了。對了,你不是說要挾持我嗎?等到回頭出城后,我們和你師父他們匯合的時候,你如果愿意,也大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給他們看看,也好掙點功勞。”
“我還沒那么無聊!”
越千秋悶悶頂了一句,原本以為蕭敬先扳動機關之后,床上會無聲無息出現一條直通地底的密道,然而,當蕭敬先沒有理會那個機關,徑直到妝臺后,又按下了一個機關,緊跟著是第三處第四處第五處時,他就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了。
居然在一間屋子里布設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機關?這是不是按動時還有先后順序?
等到和蕭敬先一同進入了墻后一處滑開的門,一路沿著階梯向下走,越千秋只覺得每走一步,背后就一堵墻突然封住,不由得有一種走慢就會被夾在墻里的不妙預感。當他最終看到眼前一片開闊,赫然是個暗廳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往那條完全被封死的通道看了一眼。
“我說,你這條密道難不成是一次性的?”
“你說對了。”蕭敬先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說,“只有用一次的密道,才會是真正的秘密。否則,你怎么能確定密道那一頭不會有人在守株待兔?順便告訴你,這密道總共十八個出口,只要從一個出口出去,其他十七個也就報廢了。”
越千秋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蕭敬先這簡直是把土豪敗家子演繹到了極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