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實在是……”
“膽大包天,罪大惡極,怙惡不悛……這些指摘吳榮的詞你都不用說,我知道他肯定死有余辜,否則這會兒不會城里四處還能聽到放爆竹的聲音。”越小四扭頭看著甄容,似笑非笑地問道,“我只問你,看出點別的名堂沒有?”
這會兒只有他們兩人,燕子城的縣令也好,其他文武官員也好,誰都不敢貿貿然往近來大名鼎鼎的蘭陵郡王蕭長珙面前湊,所以,越小四不擔心有任何人聽去他們之間的談話。此時,他看到甄容先是疑惑,隨即再一次埋頭去看那份奏疏,包括筆跡,署名,他不禁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如果越千秋能留下來幫他,那其實是最理想的。那個老爺子親自教導出來的小子,從思路到行事手法全都和他合拍,奈何北燕皇帝非得來那一招,生生斷絕了越千秋留下的可能。
都已經被人猜測是北燕小皇子了,還怎么給他當兒子?
而且,辛辛苦苦教導出來的孫子卻便宜了北燕,還在金陵的老爺子恐怕要被無數唾沫星子淹死,往日再厲害的手段,再強大的聲望,也壓不住眾口鑠金,就連皇帝也沒法偏袒。
相反,甄容這個選擇實在是很理想。更何況,甄容之前的所作所為,包括在北燕皇帝面前不卑不亢的態度,那執拗卻不失赤誠的性格,都比刁滑的越千秋更容易令北燕人接受。
當看到甄容終于重新抬起頭來,他便似笑非笑地問道:“看出什么了?”
甄容猶豫了一下,最終輕聲說:“這位霍山郡主,感覺是故意找茬,又或者說,她早就知道燕子城這邊的情況,知道這位武威校尉吳榮劣跡斑斑,她根本就是沖著此人來的。”
越小四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隨即長嘆了一口氣:“這還要你說?你啊你啊……太沒有心計了!”
不過也是,有心計當初還能被人哄騙進那個群英會?有心計還能被越千秋耍得團團轉?
然而,事到如今,哪怕有所風險,越小四也不得不繼續下去。他微微躊躇片刻,上前從甄容手中拿回那份奏疏,隨手在上頭彈了彈,淡淡地說道:“你就不覺得,蕭卿卿和她那個小侍女的風格,很像是某兩個人嗎?”
甄容先是皺眉沉思,隨即面色一僵,再緊跟著,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最后,那張臉方才一點一點蒼白了起來。
而面對甄容這急劇的面色變化,越小四卻慢條斯理地說:“你不用擔心,我也只是猜測,沒有證據,更不打算去找證據。我和蕭敬先是有約定的,我幫他拖延時間,他趁機把越千秋送走,交換條件是他會幫我鏟除樓英長。可我沒想到他自己也跑了。但這也不錯,有他在,我畢竟很多事都不能做,不便做。所以現在,我會替他把首尾收拾干凈,你明白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