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蕭敬先此時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糊涂。
如果用四個字……那毫無疑問,就是莫名其妙!
只不過,他和越千秋好歹相處了這么多天,自然不會被嚇倒,好整以暇地振袍一坐,他就饒有興致地問道:“哦?什么事犯了?敢問小越大人打算給我安個什么罪名?”
“越大人就越大人,什么叫小越大人!”
看到蕭敬先沒有被嚇倒,越千秋不免覺得老大沒意思。他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往軟榻上一坐,這才直勾勾地看著蕭敬先的眼睛,好半晌就狡黠地一笑道:“知道昨天朝你的馬車射了一箭的人是誰嗎?”
蕭敬先不以為意地說:“不是的老相好嗎?”
“射箭的人是的小師妹,可幕后主使的人……”越千秋有意拖了個長音,這才突然說道,“就是你假扮過的蕭卿卿!她已經知道你女扮男裝冒充她的事了!”
這一次,越千秋成功看到蕭敬先的面色遽然大變。盡管蕭敬先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只是仍在微微發怔,他就嬉皮笑臉地說:“怎么樣,夜路走多了還是濕了鞋吧?別想了,人家箭里藏書,送了邀約過來,我拜托小猴子親自去了一趟,現在捎了回音,你要不要聽一聽?”
蕭敬先終于強行掙脫了剛剛乍聞蕭卿卿還活著時,那股驟然生出的希望和企盼。他很清楚,蕭卿卿本來就是超然世外的性子,所以能夠安安靜靜隱伏多年。而他的姐姐是那樣驕傲,那樣不愿蟄伏,如果她和蕭卿卿一樣都是假死進入了吳國,絕不可能默默無聞至今。
他竭力勸告自己不要胡亂奢望,最終克制了情緒,這才啞然失笑道:“千秋,你這賣關子的習慣和誰學的?你要是再不說,我難道不會去親自問小猴子?”
“沒我點頭,他敢告訴你?這可是大吳,不是北燕,你這晉王沒那么威風!”越千秋揶揄了一句,終究還是聳聳肩道,“聽好了,這是蕭卿卿的原話,小猴子一字不漏背下來的。”
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說:“他能舍下臉面女扮男裝成我的模樣,確實很異想天開。可既然敢冒充我,那么就得有接受教訓的準備。他別以為如今翅膀硬了就可以為所欲為,想當初,我可沒少教訓過他!”
見蕭敬先面色一黑,越千秋這才收起了戲謔之色,沉聲說道:“當然,最重要的一句話是,她讓小猴子回來告訴你,你要找的人,問別人不如來問她,她略知一二。”
這一次,蕭敬先終于把剛剛那些不好的回憶全都丟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蕭卿卿才是知情者,她真的是知情者!他冒著重傷致死的危險,冒著路上被人劫殺的危險,冒著北燕皇帝翻臉無情,讓他永遠留在北燕的危險,只身來到大吳,終于沒有白費!哪怕不是他去找線索,而是線索主動找上門,可如果不是他釜底抽薪,蕭卿卿會主動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