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太爺聽到皇帝親口問越千秋在干什么,他這個做爺爺的只能苦笑道:“那小子回來之后就游手好閑,不過在麗水園混了幾日,應該就要回武英館了。”
聽到這話,皇帝頓時哈哈大笑道:“這小子一向都是這樣點一點撥一撥動一動,算盤珠子似的懶散性子。既然他沒事,那就算上他一個,讓他和大郎一塊去查,裴卿和鐘卿兩個既然都說要避嫌,就不要繼續摻和了。誰也別說朕這樣處置孩子氣,想當初,馮家逼良為奴的案子,他們兩個才七歲就斷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說他們兩個現在都十四,都可以娶妻成婚了!”
能說的話全都被皇帝說去了,其他人官員頓時面面相覷,誰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就連越老太爺也有些意外地皺了皺眉,最終嘆了一口氣道:“當年千秋和英王殿下一同審那樁奇案的時候,千秋那是歪招迭出,如今他雖說大了幾歲,玩心卻比當年還大,萬一到時候他捅出什么簍子來……”
“那自然是朕識人不明。”
皇帝直截了當打斷了越老太爺的話,這下子,這位次相大人頓時閉嘴不言,而其他官員就更加無話可說了。只有葉廣漢用幾乎沒人聽得到的聲音嘟囔道:“這還真是過家家……”
這件事情一錘定音,可其他事情卻并不是因此省略。在一片寂靜中,就有御史臺一個御史提到了英王李易銘一連兩天盤桓在麗水園,今日又一直呆在晉王府的事。
正當他慷慨激昂地指出堂堂皇子不可如此毫無威儀地和人廝混在一起,至于含沙射影的到底是晉王蕭敬先,還是那些武英館的少年,就聽到皇帝突然咳嗽了一聲。
咳嗽過后,皇帝就泰然自若地說:“大郎年紀不小了,多見一些人,多知道一些民間疾苦,不是壞事。至于晉王蕭敬先,他從北燕過來,自然比南邊的人更知道北燕人文地理,官場民間百態。大郎多見見他,能夠開拓視野。至于各位擔心他被人糊弄,那卻大可不必。”
笑呵呵的皇帝此時此刻看上去仿佛一個尋常人家望子成龍的父親:“現在吃虧,總好過將來吃虧,畢竟有朕和各位能夠給他提醒和把關。再說,朕的兒子,也不是那種人云亦云,毫無主見的提線木偶。”
縱使那些摩拳擦掌打算再諫的臣子,聽到提線木偶四個字,一時間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吞了回去。要知道,想當初太后還在的那些年,皇帝可不就是那位太后的提線木偶?即便是太后死了,百官之中又有多少人延續當年的態度繼續對皇帝指手畫腳?
直到這幾年,他們方才駭然發覺,那些以為皇帝軟弱可欺的人,已經不剩半個了!
當朝會上發生的那一幕傳到晉王府,自己賴在這,還硬是拉著越千秋一塊賴在這的小胖子頓時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一揮拳頭就嚷嚷道:“父皇萬歲!”
越千秋簡直想捂臉——這會兒蕭敬先和那個他一見就大生敵意的隨從就正在面前呢,小胖子實在是太丟大吳皇族的臉面了!
就當他這么想的時候,蕭敬先已經用手勢屏退了過來稟報的聶兒珠,見人非常不情愿地退了下去,他直到人出門之后,這才笑容可掬地說:“這下正好,有皇上送的這個借口,我們可以非常自然地趁機干私活。”
誰和你我們!我是被你們硬拉過來的好不好!還有,別把趁機干私活說得這么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