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鼻子癢癢響亮地打了個噴嚏之后,看著天上紛紛揚揚飄落的大雪,想到背后那空空蕩蕩的屋子,越小四哭喪著臉說:“這日子沒法過了!”
二戒和尚最看不得越小四這副死樣子,忍不住惡狠狠地罵道:“在這里嘆氣有什么鬼用?你要是不服氣,就進宮把甄容搶回來啊!”
“我也想,可你看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哪有那能耐?”越小四撩起袖子,隨即立時又捋了下來,抱著雙手一副冷得受不了的架勢。他使勁跺了跺腳,又把雙手放在嘴邊哈氣,這才用一種欠揍的語氣說,“再說了,那可是晉王哪,我就算真的認了那小子當義子,他也未必能夠承襲蘭陵郡王的爵位,現如今天上掉下來一個親王砸他腦袋上,干嘛不要?”
和越影一道把平安公主護送過境,而后就立時返程歸來,二戒只覺得自己跑斷了腿,卻換來了一個亂七八糟的結果,此時更是被越小四氣得火氣蹭蹭直冒,下意識地飛起一腳往人身上踹了過去。
“要賣身你自己去,甄容可不像你這么狡猾,這一去就是那么多天,露出破綻怎么辦?”
“那你就小看他了!”越小四敏捷地躲過那一腳,隨即緊了緊身上那件黑貂皮大氅,嘴角微翹,泰然自若地說,“他從前被保護得太好,但又因為肩頭刺青,心里一直有一道過不去的坎,所以遇人不淑后才會險些破罐子破摔。可來了一趟北燕,栽到我手里,算他運氣。他已經脫胎換骨了!”
二戒忍不住想揮拳打越小四一頓。聽聽這話,什么叫遇人不淑?什么叫栽到我手里算他運氣好?都這么多年了,這小子還是這般氣死人不賠命的脾氣!
然而,想到甄容被召入宮中已有逾月,之前除卻傳來消息說甄容那是蕭敬先的兒子,即將封晉王,其他消息幾乎完全斷絕,他每每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仿佛那個自己曾經當徒弟一般教過的小子會被關在哪個黑牢里嚴刑拷打,因此實在沒辦法像越小四這般淡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口氣不善地問道:“廢話少說,我只問你,到底進不進宮?”
“當然不……不進宮我去哪兒過年呢?”越小四一個突兀的轉折,見二戒臉都青了,他這才嬉皮笑臉地說,“現如今我可是沒有妻子沒有女兒的鰥夫,孤孤單單一個人呆在這冷冷清清的王府里,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今天是年三十大宴,你就算不說我也得進宮去領宴啊!”
二戒這才意識到,這些天心煩意亂,再加上素來對這些逢年過節的事不大在意,竟然忘了這已經是到了大年夜!他正躊躇是不是要想辦法逼著越小四把自己帶進北燕皇宮去,誰料下一刻就聽到了一聲笑:“你去好好準備準備,我現在孤單單一個鰥夫,總得帶個人在身邊壯膽。你知道的,我在宮里人緣不怎么樣,說不定還有人向我挑戰,你可做好動手的準備。”
“哼,我早就閑得發慌不耐煩了!”
見二戒和尚轉身就走,看那背影都仿佛戰意勃發,越小四嘿然一笑,隨即又聳了聳肩,剛剛那不正經的表情卻是無影無蹤。他在二戒面前那是說得云淡風輕,可他哪有那么大的底氣,不過是仗著之前那些年對北燕皇帝的了解。而且,他也很牽掛在宮里的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