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燦燦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他就笑吟吟地說:“你去陪著長公主吧,蕭敬先我來應付。至于裴寶兒,你自己按照本心看著辦,只要別亂給蕭敬先臉色看就行了!”
說完這話,他就轉身大步離開。等到跟著孫立來到山門,他才意識到蕭敬先今天有多顯眼。剛剛來的東陽長公主雖說帶著金燦燦和眾多侍女,但那是寡居多年的孀婦帶著一個未出嫁的別家千金,侍女們也就是個點綴。可眼下蕭敬先錦帽貂裘,裴寶兒頭戴銀鼠臥兔,身披五彩鶴氅,乍一眼看去郎才女貌,簡直是登對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面對這一幕,就算他知道蕭敬先是什么心腸,卻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隨即才似笑非笑地上前說道:“晉王殿下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抱得美人歸,這才非要帶人出來炫耀炫耀?”
“隆冬時節,寶兒悶在家里憋屈得很,難得有這樣的熱鬧可看,我就帶她出來走走。怎么,你嫌棄我們是不請自來的客人,打算把我們拒之門外嗎?”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蕭敬先說這話時聲音很大,和一旁小鳥依人做嫻靜狀的裴寶兒形成了鮮明對比。眼看越千秋毫不客氣地哼了一聲,似乎打算嘲諷他兩句時,他方才上前一步,熟絡地伸手按了越千秋的肩膀,用勾肩搭背的姿勢低聲說道:“今天裴旭會來。”
這六個字一下子完美解釋了蕭敬先此來的目的。而越千秋在心中有數的同時,斜睨了一眼重新回到裴寶兒身邊猶如好男人似的蕭敬先,最終沒好氣地說:“好了好了,你這貴客能來,我舉雙手歡迎行了吧?長公主已經到了,你是先帶你的美人去客堂會會她還是怎么著?”
“求之不得。”蕭敬先看了一眼旁邊顯然有些緊張的裴寶兒,不動聲色地伸手替她攏了攏那件幾乎長得要及地的鶴氅,“你不是一直都說很敬仰長公主嗎?走吧,和我一塊去見見。”
越千秋實在受不了蕭敬先的惡趣味,把他二人領到客堂就立時溜之大吉。至于那邊廂會不會有什么碰撞,他一點都不想知道。而麻煩的客人明顯并不僅僅是這兩個,他剛溜出院門,白不凡就跑了來。
“你倒是跑得快。咦,這是碰到了天敵嗎?居然這么一副滿頭大汗的樣子?”
對于這個不打不相識,和自己并列金陵四公子之一的白家幼虎,越千秋一貫非常親近,此時剛打趣了一句,就只聽白不凡氣急敗壞地說道:“英王和嘉王世子一塊來了!我本來是在他們后面,可聽到前頭兩個熟悉的聲音在斗嘴,就繞過去看了一眼,隨后趕緊抄近路穿過樹林來給你報信!路上遇到戴哥,聽說這事,就說都交給我了,他沒法應付那兩位。”
越千秋頓時好一陣頭疼。小胖子不應該跟著皇帝一塊過來嗎?這么早到干什么?晚一點就不會遇到李崇明這個冤家!可他到底對類似的情景看得多了,此時就故作無所謂地說:“他們倆一旦遇上,那一次不得吵得不可開交,有什么好奇怪的。”
“話不是這么說!”白不凡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惡狠狠地說,“我聽到英王在質問嘉王世子,說是嘉王府的人,和揚州程氏滅門案有關聯!”
越千秋自己都是昨天晚上才剛知道這件事的,可想而知,這是需要保密的事件。如今小胖子卻是已經到了質問李崇明的地步,那么很明顯,事情已經不可避免地泄漏了。小胖子十有八九是在得到消息之后,心緒大亂,于是被人當了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