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不等他開口詢問,她就主動開口說道:“霸州那邊,六皇子開出了很高的賞格,再加上之前大軍直接劫掠了永清三城,他又用霸州城內財富無數作為激勵,因此雖說數日攻城損傷不小,但士氣很高。”
越千秋心里咯噔一下,隨即沉聲問道:“那北燕這邊死傷多少?”
“死傷千余。”謝筱筱微微凝眉,隨即冷笑道,“那家伙一貫是死撐的性子,我剛剛對你說的那些激勵手段,他極力鼓吹,而死傷卻一筆帶過,我估計至少是這個數字,還可能更多。只不過……”
她頓了一頓,這才沉聲說道:“那家伙在信上信誓旦旦地說,霸州有人聯絡獻城開門!”
獻城開門四個字入耳,越千秋只覺得腦際猶如被大錘子使勁砸過一般,最初的一瞬間甚至有些發懵。好在他也不是沒經歷過事情的人,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隨即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這樣的消息傳出來,無論真假,對敵我雙方都是莫大的刺激。”
看到謝筱筱臉上表情依舊凝重,他不禁有些心里發毛:“難道還有什么事?剛剛你爹去我那兒的時候,怎么沒聽他提起?”
“因為也是剛剛到的消息。”謝筱筱整理了一下情緒,隨即開口說,“探馬來報,有一支來歷不明,人數至少在兩三千的騎兵正沖南京而來。在我們說話這會兒,說不定已經進城了。”
被人認為是無所不能的越千秋,如今卻是被蕭敬先三言兩語困在了南京城。他若是真的要走,除非蕭敬先在門口派上幾百個人圍著,那他自然插翅難飛,可蕭敬先所言的那個可能性,實在是讓他心驚肉跳,不敢等閑視之,再加上謝十一爺也幫腔,他只能留下。
然而,他對南京城到底人生地不熟,人脈及不上謝家父女,再加上之前不少人都知道他和蕭敬先在一起,他也不高興成天在臉上涂涂抹抹才能出門,所以大部分時間只能不出去。因此,他最終發現,自己竟是又成了專職護理蕭敬先的那個人!
雖說這種活不是第一次干,可越千秋一想到蕭敬先在南京城折騰的這林林種種就生氣,起初照顧歸照顧,根本懶得理他。奈何蕭敬先從來就不是省心的,一來二去總能招惹他冷嘲熱諷。到最后,兼職當大夫的謝十一爺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地給了越千秋一個建議。
“我每天就來這么一會兒,都聽你沖他吼了無數次閉嘴,你要真不想和他說話,眼下他還在休養期間,你大可把他綁在床上塞了他的嘴,這樣不就耳根清凈了嗎?”
斜倚在床上的蕭敬先哭笑不得地瞥了一眼這位滿臉戲謔的江湖郎中:“謝十一爺,我可沒得罪你吧?你用得著給千秋出這樣的損招?再說,想當初齊宣在我身上綁了上百斤的鐵鏈鐵鎖,最終也沒能奈何得了我,你覺得區區繩子能管用嗎?”
“閉嘴!齊宣當初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把你手腳打斷,否則看你能出什么幺蛾子!”越千秋忿忿地沖著蕭敬先再次瞪了一眼,隨即方才看向謝十一爺問道,“這家伙是屬蟑螂的,只要一下打不死,沒幾天就生龍活虎了。要是謝十一爺你說他好得差不多了,我就不管他了!”
謝十一爺頓時笑了:“他就是長時間不進飲食的虛弱不調而已,終究身體底子還算不錯,眼下差不多是沒事了,盡可下地走走。當然,肌肉無力是肯定的,得需要人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