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早有預料,戴靜蘭怎么會在霸州城里?竺驍北又怎么會突然趕到?”
“老頭子你瞞著我,瞞著千秋,而且還瞞著皇上,你現在還來質問我!要我是千秋,我就揪著你的領子好好質問你,你到底把他這個孫子當成什么了!”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外頭傳來了越千秋那無精打采的聲音:“你和爺爺吵架不用拉上我。我今天不去接他只是和皇上說好了,姑且演一場戲騙騙你而已!我相信爺爺說的話,就算他是九尾狐也不可能算準每一件事,你要真幫我打抱不平,就替我問問爺爺丁安的事情好了!”
此話一出,不但越小四微微一怔,就連皇帝也不禁微微坐直了身子。
越千秋竟然這樣單刀直入地挑破了一個誰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在東陽長公主這個當事者之一不在的情況下,越老太爺說的話,無疑是一個最強有力的證言!
知道越老太爺今日抵達的兩個人,此時正在昏暗的石室當中大眼瞪小眼。因為在公開消息之中,蘭陵郡王蕭長珙已經“挾持”了甄容,同時以某種條件“要挾”大吳放出那些絕命騎,重新回到了北燕,所以,如果說越小四本來是不得不盡量少露頭,如今卻是不能露頭。
于是,借著這個緣故,他堂而皇之地不去見父親。可眼下見越千秋坐在對面好整以暇地大吃大嚼,他卻有些看不下去了,用力一拍手上的筷子就罵道:“喂,你這算怎么回事?老頭子從前對你怎么樣,那是誰都看在眼里的,你居然就因為之前那點事臉都不去露一個?”
越千秋沒好氣地往嘴里塞了塊魚,隨即含含糊糊地說道,“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誰讓我要叫你一聲老爹呢?老爹不帶頭,兒子干嘛要去向老爺子獻殷勤?”
哪怕想到越千秋會有一千個一萬個搪塞的理由,可面對如此強詞奪理的說法,越小四還是為之氣結。他砰的一聲拍案而起,隨即沒好氣地喝道:“那我現在就去,你敢跟嗎?”
“跟就跟,誰怕誰!”越千秋丟下一根魚骨就同樣理直氣壯地站起身,隨即擦了擦油膩膩的嘴,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越小四一會,這才嗤笑道,“不過你怎么去?頂著這張死人臉出去?不怕見著你的人全都高呼蕭長珙那個刺客又回來了?那之前那場戲不是白演了?”
“呸呸呸,還用不著你這臭小子提醒我!”越小四惡狠狠地瞪了越千秋一眼,隨即二話不說轉身回屋。等到他再次出來時,如果不是越千秋清清楚楚認得那身衣服,他簡直要認不出這個突然變成國字臉的家伙了!
見越小四神氣活現地看著自己,越千秋卻沒有評判對方這易容的效果。他比越小四更加飛揚跋扈地一努嘴道:“跟在我后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護衛一號!”
越小四差點沒被越千秋這理所當然的口氣給氣死。有心想諷刺兩句,可越千秋已經飛一般地閃出去了,他只能快步去追。而等到出了這道門,他知道自己眼下見不得光,要是公然揪住越千秋算賬,被人看見就有理說不清,這下子,他心里那種憋屈簡直不用說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等到出了密道外頭那石室,門口看守的人竟然只是瞅了跟在越千秋身后的他一眼,隨即就當成沒看見似的。
論理說越千秋來的時候一個人,出去的時候捎帶了他一個,怎么都會引來別人探問,可如今壓根沒人問,越小四卻覺得這心情反而不那么踏實。可是,如果問越千秋,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得到一個氣得半死的答案,最終索性使勁忍住了盤問那小子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