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滿是好奇和震驚的老張,也跟著出了臥室的門。外頭,兩頭羊奔跑的身影在墻角邊一閃而過。
老張用力咬了咬嘴唇。我這是眼睛花了?怎么可能呢,那兩頭羊身上的繩結,可是看得很清楚,而且,在第一次見到賓客登門時,自己還專門去翻了書,考證考證了一番。
回到酒桌上,老張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進行了分享。同桌的人聽到老張說有兩只羊在他的床上人模人樣的行著男女之事,也都是啞然。只當是老張喝高了在說胡話。
見眾人不信,老張又信誓旦旦的描繪了一番,而且還不停的用手比劃著那兩頭羊的動作。
正當他說的興致勃勃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老張毫無征兆的栽倒在地上。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老張又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坐在地上,朝著自己的臉,就是一耳光。聲音極為清脆,宴席上的賓客,都被老張的這一耳光聲響驚住了。
然后,就聽見一道尖銳的女聲從老張的口里冒出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老東西!真是可惡至極!”
“我與謝郎乃是生死相依的姻緣,歷經整整四百七十年,才有這么一次難得的相見之機,這其中的艱辛與不易,豈是你能知曉的?”
“好容易盼到這次能夠單獨相聚的時刻,卻又被你這個不識趣的老東西給徹底攪黃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簡直是罪大惡極!”
間雜著老張對自己左一巴掌右一巴掌,那女聲愈發變得尖銳起來。
“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般破壞他人婚姻之事,定然是罪不可赦!”
大伙兒眼睜睜地看著老張抬手,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臉一下接著一下扇著耳光。皆是驚得呆若木雞,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人回過神來,匆忙將此事稟報給了李巡撫。
匆匆走來的李巡撫,一邊聽著賓客們的說辭,一邊看著猶自扇著自己耳光的老張,都差點把自己打成了豬頭,此刻竟也忍不住微微莞爾一笑。
“謝家娘子啊,你又何必如此這般呢?”
“今日乃是本官的生辰,本官本就計劃著要行些善事、放生積德。如今見到此情此景,本官已然下定決心,將你們這數百只羊統統放生,也好了卻你們的夙愿。不知意下如何呀?”
聽到李巡撫這么說,老張停下了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李大人連連磕起了響頭,口中不住地道謝:“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隨即,又倒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后,老張才又悠悠醒來。聽聞剛才自己的事。老張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了。
后來,人們在說起這事的時候,對那個附身在老張身上的女聲,都是好奇,這個謝家娘子和謝郎,隔了四百七十年才相見。
往上推起來,他們的上一次相見,是在趙九哥南渡之后。那個時候,各種傳聞多的是,就無從再次考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