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時,臨近長安的洛陽,一度成為鑾駕停留的地方,美其名曰東都。然而,隨著皇室的折騰和人流的攢動,洛陽的物價也是起起伏伏。
等到鑾駕再度回到長安,好些地方,也從先前的喧囂變得沉寂。一度成功登頂的地價和房租,這時也像斷了線的風箏,嘩嘩地往下落。
就如老白最初進京時,那些大佬看著他的名字都是捧腹,說什么“長安居,大不易”,直到老白拿出“離離原上草”之后才改了口,說“居也容易”。
雖然這比方不是很恰當,但事實確是如此。
就拿洛陽城陶化里的某棟宅院來說,或許是宅子的主人,提前得到了鑾駕即將回長安的風聲,早早地就做了安排,在宅院的大門上掛了個招租的牌子。
可往往事與愿違,再加上提前嗅到味道的也不止他一個。盡管宅子的地段位置還不錯,但是直到洛陽沒了一點皇室的痕跡,宅子也沒有租出去。
若不是還安排的有下人打理,時不時的打掃下衛生什么的,恐怕院子里的草都長得比人還高了。
至于宅院的主人,跟著鑾駕去了長安之后,除了偶爾有家人回洛陽看看之外,宅子門口那個招租的牌子一直未曾拿下來。
轉眼便到了大和年間,有個姓張的秀才,從山東到了洛陽。因為學業的緣故,就打算在洛陽尋個落腳的地方。四處尋訪之下,訪到了這處宅院,然后就把它租了下來,暫且作為安身之地。
可是,在搬進這座院子之后,沒住上幾天,張秀才的心里就有些膈應了,總覺得這宅子似乎有些不妥當。
每每到了夜里,入睡之后,總會有些莫名的聲音在宅院里響起,時高時低,時有時無,嘈嘈雜雜,有時還有爭斗聲,讓人睡不安穩。
對這些響聲,一開始,張秀才并沒有往心里去。只當作是自己初來乍到、水土不服,思想所致;或者是宅院空置的時間有些長了,出現些許聲響也很正常,就像自己老家的那些房子,有個半年時間不沾煙火氣之后,就會慢慢變得荒廢。
但是,再住上一段時間之后,這些響聲卻依舊沒有停歇,哪怕是張秀才邀上了些學友在宅院里談文說道增增人氣之后,那些響聲還是會隔三差五的出現,這讓張秀才心里開始有些惱怒了。
別的不說,自己在白天在學校聽課的時候,老師講的那些重點難點,一時間沒弄明白,就在書本上做了個記號,打算等到回到宅院后再溫習鞏固一下,可沒看得上刻把鐘,那些嘈雜聲又出來了,哪里還看的進去書呢?
第二天老師提問的時候,被點名的張秀才常常是一腦殼的漿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然后便漲紅著臉等著老師教訓。
能夠跑到洛陽求學,也都是些要面子的人,被老師訓過之后,張秀才總覺得有些下不了臺。
然而,不僅如此,因為長時間休息的不好。很多日子里,張秀才都是頂著雙熊貓眼去上學,精神萎靡的樣子,也常常被同學們戲謔。
“老張啊,要穩住呢!雖然鑾駕去了長安。但東都的夜生活,依舊精彩的很。可不要被那些迷惑了眼,樂不思蜀啊!”
“嗯。就是就是。以我看,學弟,學業要緊啊。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老張,要是有好口子,可不要藏著掖著,悄悄地給兄弟講一聲,兄弟絕對保密。哈哈哈,你懂得!”
……聽著同學們的調侃,張秀才也頗是無奈。解釋兩句吧,可大伙兒都一副賊喊捉賊的樣子,根本就不相信張秀才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