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之后,單於蜚還是走了過來,坐在床邊,“睡吧。”
“就這樣?”
“嗯。”
洛曇深來了興致,“你上來,抱著我。”
“……”
“來啊!”
單於蜚脫掉外衣,半躺著,將衣不蔽體的洛曇深摟進懷里。
洛曇深舒坦地吁了口氣,毫不客氣地將他當做靠墊,閉上眼,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我再睡一會兒,天亮了再來解決這件事。”
“嗯。”
冬夜總是格外安靜,許久,單於蜚垂眸看了看洛曇深,神色凝重而溫柔,又有幾分脫離控制之后的無可奈何。
轉日,安玉心紅著一雙眼,憂心忡忡地站在洛曇深面前,“洛少,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
洛曇深穿一件寬松的高領毛衣,渾身遮得嚴嚴實實,連手腕和腳踝都沒露出來,眼中盡是冷淡,“你回去吧,這事沒有什么好解釋。‘溫泉’是什么地方,就算你不清楚,明昭遲也清楚。答應和你去‘溫泉’,怪我自己疏忽大意。”
“不是這樣的!”安玉心說著就想拉洛曇深的衣袖,被利落地打開。
大約是從未被粗暴對待過,安玉心眼中登時涌起水霧,“洛少,我錯了,我只是很喜歡你,很想和你在一起……”
洛曇深像聽了個笑話,“很想和我在一起,所以就對我下藥?”
安玉心哭了起來,不斷擦拭著眼淚。
洛曇深擰著眉心,心生鄙夷。
他追過那么多人,從未對誰用過藥。近來與單於蜚糾纏不清,中了邪似的想與單於蜚成雙成對,也不至于下藥。
這個安玉心,就與他見過幾次面,受過他幾次照拂,竟然就到了給他下藥的地步。
“你的喜歡真廉價。”他冷聲冷氣地說。
安玉心捂著嘴抽泣,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
洛曇深懶得聽他說,作勢要趕人。
“我沒有多長的日子。”安玉心顫栗著說,“我也想好好追求你,就像你追求別人一樣……可是,可是我沒有那么多時間!”
洛曇深回過頭,既反感,又本能地生出惻隱之心,“是明昭遲的主意?”
“是我。”安玉心搖頭,“洛少,你能不能原諒我?”
洛曇深看了看他,突然笑道:“你沒發現你自己很自私嗎?”
“我知道,我不該對你下藥……”
“不,不是下不下藥的問題。”洛曇深打斷,“你說你身體不好,時日不多,所以才急功近利。但你既然知道自己也許沒有多少時間,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如果我真的愛上你,那將來你走了,我得獨自承受多大的痛苦?”
安玉心啞然。
“我剛才說你的喜歡太廉價,現在我得換一個說法。”洛曇深言語如刀,不留半分情面,“你只是想有個人在你離開后想念你,為你痛哭流涕,最好是這個人未來的人生都用來懷念你。安小少爺,你簡直是,自私得令人發指。”
安玉心如遭雷擊,木然地站在原地。
“這事我不和你計較。”洛曇深道:“但明昭遲,你可以回去告訴他,他耍我一次,我怎么著,也得耍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