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到尋珊科技園,是因為答應過單於蜚。
但也是知道單於蜚身在t國,暫時不會回來,他才敢來。
來悄悄給單於蜚過生日,悄悄說一句“生日快樂”,用一個人的腳步走完兩個人的路。
這段關系至此告終。
單於蜚卻回來了。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時忍不住,趕去見單於蜚。
他需要有人拉自己一把。
“我在尋珊科技園。”他拿著手機,語氣急切,“你來接我。”
半小時后,賀岳林趕到,擔憂地問:“怎么了?”
他搖頭,眼神慌亂,像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
“好了,沒事。”賀岳林安撫,“我這邊已經得到消息,單於蜚回來了。你想怎么做,我都幫你。”
“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他突然問,“你和我,是不是已經有婚約?”
賀岳林道:“雖然沒有正式訂婚,但……”
話音未落,洛曇深已經吻了上來,激烈,狂亂,自暴自棄,宣泄一般。
被掛斷的通話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走到這一步時,心臟還是無可救藥地痛了起來。
單於蜚以為能一起度過生日,這樣至少留下了一段回憶。
可洛曇深看來已經膩味到連這個心愿也不樂意滿足他。
他不怨洛曇深,只是難受。
同樣的位置,上一次沒有等到心愛的人,這一次也沒有等到。他向外走去,乘上了開往尋珊科技園的公交車。
心里很空,住在那里的人要離開,他留不住,連血帶肉被剮了去,只留下一個丑陋的窟窿。
窗外的風景不停變換,到站時,他跟著幾個小孩下車。
其中一個小孩說,想去科技園里買糖人。
另一個小孩問,糖人是什么。
他苦笑。
原來現在的小孩,不少已經不知道糖人了。
科技園外是一個面積不小的游客廣場,入口在一端,出口在另一端,售票處挨著入口。
站在售票處,他猶豫了幾秒。
洛曇深不在里面,進去,就像赴一場不被等待的約,擊一記沒有對手的掌。
他還是買了票,兩張。
轉過身,腳步卻像被釘在地上一般。
與入口相對的出口,他渴望的人,正在親吻另一個男人。
景物好似剎那間褪色,繁華回歸陳舊,科技園重回公園,人來人往,有人舉著糖人,有人牽著氣球,公園外拉著“恭賀新春”的橫幅,棉花糖和爆米花小攤的生意格外好……
他們擁吻的地方正是他當年蹲著哭泣的地方。
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孤單無助的自己。
只是這次,那個小孩再也等不到披著銀色披風、帶著閃亮王冠的小哥哥。
鳳凰糖人早已碎裂。
他的小哥哥也早已長大。
第77章
單於蜚拿著兩張門票,無聲無息地離開,將科技園、科技園外接吻的人、褪色的記憶統統甩在身后,走到公交站邊,看著來往的車輛,突然感到耳鳴。
一輛車停下,他沒看清是哪條線,見里面空蕩蕩的,便走了上去,坐在靠窗的位置。
腦中堆積著數不清的事,可他一件都不敢拿出來琢磨,因為它們每一件,都像一把帶著倒鉤的刀,稍一琢磨,就會引來尖銳的疼痛。
車開到一半,他才發現,這是通往楠杏別墅區的班車,所以乘客才那么少。
他捂住額頭,后槽牙咬緊,覺得實在是毫無辦法。
隨便上一輛車,想著只要能立即離開科技園,不管開去哪里都好。
可偏偏就上了開去楠杏別墅區的車。
離開市中心之后,道路兩邊的樹木郁郁蔥蔥,全然是盛夏的氣派。
他問司機,前面哪個站下車方便轉車回市里。司機說,哪個站都不方便,這條線上只有這一路公交車,兩個小時發一班,想回去只能在終點站等著。
終點站在別墅區外,司機關掉空調,開門下車。
夏季的公交車,沒有空調就像一個大型蒸籠,他坐了一會兒,只得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