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見到自己兒子哭唧唧地坐在門檻兒上,自己倒是沒半分心疼不見了的果子,反倒是心疼自己的寶貝兒子更多些。
她除了在一邊兒安慰柱子,也沒得別的啥法子。
柱子是因為從小兒本就沒得過什么好吃的,一下子得了又丟了,心里落差太大,還不抵知道被誰給拿了,不然他這心里就是別扭得緊。
聽著院子里王淑芬安慰半天不見好轉,哭聲還是斷斷續續地傳過來,田秀平心里就有些不大樂意了,冷著臉吩咐大家伙兒先吃別等了,一邊兒起身走到院子里。
她只見柱子哭得臉通紅,鼻涕都半掛在嘴唇上頭,還忍不住一抽一抽地聳肩膀,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田秀平就是看不慣男孩子家這個樣子,像個大姑娘。
“燕柱子!”田秀平中氣十足地站在院子當間兒一聲大喊,別說柱子了,就是王淑芬也是心里一顫。
柱子這么一被嚇唬,也不哭了,關鍵是嚇得哭不出來了,就是止不住地抽搭,肩膀上下一聳一聳的。
“一個男人,多大事兒就哭鼻子,我在堂屋里都聽見了,你媽說再給你一個果子,你還要咋的?”
柱子及其委屈地用袖子口邊兒去抹眼淚兒,“奶,是誰拿了我果子啊,是誰欺負我啊,我就是想知道是咱家的誰?”
柱子又開始鉆牛角尖兒了。他是一個細膩的,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男娃子。
可是正常男孩兒不應該大大咧咧的嗎?
田秀平那幾個兒子不管傻不傻,起碼都像個男人啊。
“奶,是不是鐵蛋哥和順子哥拿了沒告訴我”
柱子想了一早上,到底誰拿了他的東西。大伯大伯母肯定不會,三叔和小姨有奶和爺給的好吃的,肯定瞧不上這個,小叔住得遠,正常不經過他家門口兒,這么一算,也就倆堂哥了。
他這話雖然說的聲音小,可是坐在堂屋門口吃飯的順子馬上就聽見了,“騰”地一下子跳起來。
“把話說清楚,誰拿你東西了!”
順子是個暴脾氣急性子,平日里就連他媽說他兩句他都能跳起來怒氣沖沖懟回去,吃不得半點虧。
按照田秀平的話說,就是沒有繼承她聰明的腦子,卻繼承了她火爆的脾氣。雖然仨孫子里,她都不咋喜歡,可是要說對哪個你能夠稍微偏向一點兒,那就是順子了。
順子這來勢洶洶的氣場一出,更是被嚇唬得不敢多說一個字,就連哭都不敢出聲,硬憋著自己,眼淚兒啪嗒啪嗒往下掉,抽搭個不停,特愣是憋住不讓自己出半點兒聲音。
田秀平見到底是柱子年紀小一點兒,膽子也小,也不忍心看著被順子那個混世魔王給欺負,只好先把順子拉到一邊兒。
“你小子給我消停點,怎么說那也是你的弟。”
“堂的!”